【摘要】哲学进入现代,实现了从实体性思维向功能性思维脉象的转变,整体进入了“生活世界”理论域境。这种进路是对以往僵化思维的突破,更是在欧洲社会发展危机中,对人性的回返以及技术与理性等现代性大背景的反思。马克思站在实践的基点上,以改变世界为生活世界观的目的,阐明了一条与西方“生活世界”理论异质的道路。
【关键词】现实生活世界;生活世界理论;实践;对话
一、从实体性思维到功能性视界转换中的“生活世界回归”
纵观整个西方哲学之流变,现实生活世界的本质问题一直是萦绕着哲学家追思的难题,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以前的探索方式表现为两种路向:一种强调自然界的优先性即客观性,把现实生活世界看作是自然界本身,认为人来自于并受动于自然界。人的世界是从来就有的天然自在的世界,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纯粹客观的世界,服从自然界的客观发展规律。这是一种实体化把握现实生活世界的方式,它取消现实的世界的超越性,理想性,对现实生活世界的理解是片面、抽象、静止的。另一种态度是极端超越态度,这种是把现实世界理解为某种精神、观念实体,并用它来说明世界的统一性。哲学史上种种理性实体,如理念、绝对精神、上帝等,就是在面对现实世界时,从中提升出来并把现实世界从精神上,神学上加以理解。这样超越了的现实生活世界进入观念世界的领域,从而忽视了自然的客观性,把精神加以实体化。
以上两种对待现实生活世界的态度,都是以实体化的方式理解现实生活世界,最终偏颇的割裂与瓦解了现实生活世界,对现实生活世界作了抽象化、片面化的理解。马克思则立足于实践最终以功能性统一解构和超越了实体统一性的思维方式。把实践置于生存论境遇中使得马克思得以实现对生活世界的全新理解。实践活动不再是一种终极实体来统一人与自然,而是以一种动态的、否定的态度实现人与世界在创造的双向过程中高度统一。自然必须与人联系起来,因为,“被抽象地孤立地理解的,被固定为与人分离的自然界,对人来说是无”。[1-p178]出于实践之外的自然界只能是动物的世界,而人就是要让自然界融入实践,这样才能使人的本质力量得以显示并确认自己。当人以实践的方式进入的现实世界之时,世界将纯粹的客观世界或完全主观的世界演变成了属人的世界。最为潜在的世界也具有了直接现实的性质。主体的人在世界中烙上自己本质力量的烙印。
哲学界在现代性的压制下厌烦并反思了近代的“所思”,首先跳出实体性思维,打破主体与客体二元对立的“眼界”,重新回到哲学永恒的人学主题以及现代性等问题域中去。欧洲进入理性残缺不全的时代,非理性的旗帜张贴于周遭世界,同样使人们的主体性在张扬之后又落到虚无中,精神消耗殆尽。在各种危机四起的时代里,“在不同的领域内发生的,具有不同的特征,但是它们之间有着一种内在的联系。它们的联结点,或更确切些说,它们的基点,是“人的生活”。[2-p3]胡塞尔、海德格尔、维特根斯坦、列斐伏尔等哲学巨匠,均紧紧围绕着与人相关的“生活世界理论”的主题深入阐释和张扬了这一理论。马克思同样在现代性的觉醒中,以资本为逻辑起点,以双重逻辑反省现代性问题,但是思维方式与西方“生活世界理论”迥然不同,他以实践为基本立足点,以实践活动打破人与之自然二元分立的状态,实现了两者辩证性的统一。并以实践活动创造丰富的现实生活世界,鲜明地阐明了自己的生活世界观。因而,真正实现了由从实体性思维到功能性视界的转换。
二、从路向一致到本质对立性视界转换中的“现实世界回归”
(一)、西方哲学的“生活世界”理论
1、胡塞尔的生活世界理论
胡塞尔在对海德格尔以及诸多西方20世纪思想家的影响下,在晚年《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验现象学》中首次使用“生活世界” ,他曾经用“周围世界”、“日常生活世界”、“经验世界”等作为同名词。[3-p58]生活世界的提出在胡塞尔看来,“是为了反驳近代自然科学对于我们所处的世界的抽象化,他认为自然科学本身虽然十分有效,但它只不过是我们给身处其中的世界量体裁衣的一件理念的衣服” [4-p61]可是“生活世界”准确地概念难以给出,“就连胡塞尔本人也不具备对生活世界能做出恰当的规定的概念” [5-p130]但在文本的深入耕犁后,生活世界的大致特征我们还是基本明确的。首先,它是一个前科学的或非课题性的世界。也就是说不能把生活世界当作问题来思考、不是抽象的观念或理论世界,它的存在是具有自明性的。它是“预先给定的世界,它总是有效的,并且预先就作为存在着的东西有效,但并不是由于某种意图,题材范围,或按照某种普遍的目的而有效。每一种目的都是以它为前提,即使是在科学的真理中认识这样一种普遍的目的,也是以它为前提,并且已经是以它为前提”。[6-p58]它是在科学世界与哲学世界产生以前就存在的起点性世界。其次,胡塞尔常常将“生活世界”限制在意识活动的领域范围内,是通向先验现象学的一条重要的通道。他认为,“现存生活世界的存有意义是主体的构造,是经验的,世界的意义和世界存有的认定是在这种生活中自我形成的” [7-p81]正是把生活世界当成“意识行为的相关项”最终走向“先验我”。胡塞尔始终强调哲学应当向生活世界回归,以为欧洲人重建有意义、价值的经验世界。
2、海德格尔的生活世界理论
与胡塞尔和维特根斯坦的回归生活世界的进路不同,海德格尔通过对人的在世,特别是对人的共在的分析,意在揭露出现代世界的异化状态。由此并被认可为存在主义的创始人。海德格尔认为此在的存在是“在世界之中的存在,它的存在状况中就有世界之为世界本身”,[8-p99]是人的生存的基本结构,哲学就是在追问在的意义。他在克服主客体二元的世界中向生活世界迈进的,“只有当此在存在,也就是说,只有当存在之领会存在者层次上的可能性存在,才“有”存在” [9-p244],“到底有没有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存在能不能被证明?若由在世界之中的此在来提这个问题——除此还有谁会提这个问题呢?——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10-p233]海德格尔这样指出了哲学所谈论的世界只能是与此在浑然一体并被领悟与揭示的世界。
海德格尔用诸多自己独创的哲学用语:“被抛入”、“烦”、“在世”等等分别划开了理性造就的世界与日常世界或本真的世界,这样海德格尔也殊途同归地踏上了生活世界的道路。在不朽名著《存在与时间》中,用“闲言”、“好奇”、“两可”等诸词语来描绘了日常共在的方式。并且把这样的存在方式统称为“沉沦”但“沉沦现象也不表示此在得“黑夜一面”。这类存在者层次上的现成特性是这一存在者得可有可无的一个方面”,[11-p208]这是一种由本真的存在状态向非本真的存在状态的倒退、倒戈,人在这样的场境中全面异化。他指出,“此在首先总已从它自身脱落、即从非本真的能自己存在脱落而沉沦于“世界”。共处是靠闲言,好奇与两可来引导的,而沉沦于“世界”就意指消散在这种共处之中。” [12-p204]
3、维特根斯坦的生活世界理论
早期维特根斯坦曾与分析哲学家罗素共同创立了逻辑原子论,确立哲学为一种语言分析批判活动。后期的维特根斯坦与晚期胡塞尔近乎同时,也提出了生活形式理论亦即生活世界理论。主张建立科学的人工语言。但是,在后期维特根斯坦重返哲学界时,公开承认了人工语言代替日常的色彩纷呈的语言的错误。这种转向可认为是生活世界的回归。并且指出:“语言的述说乃是一种活动,或是一种生活形式的一部分” [13-p17]它的提出是为了解决语言乃至实在的意义来源问题。语言的意义孕育在多彩的生活形式中。维特根斯坦并没有明确的给生活形式下一个定义,但是就他在著作中的论述,我们可以知道,他的生活形式与胡塞尔的生活世界一样。具有着“前科学”、“前逻辑”、“始源性”的特征。维特根斯坦在回归生活世界的路向中,试图为危机中的科学世界与人文世界找寻一个内在于生活世界之中的意义世界。指出:“时代的疾病要用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来治愈,哲学问题的疾病则要以改变人类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来治愈,而不是用某个人发现的药物来治疗”。[14-p203]生活形式就是人们在特定时代的生活方式,以一整套语言游戏规则为基础的交流活动。不同的只是前者是强调语言的社会性的习俗性,后者则是在于语言的多样性和活动性。实际上,维特根斯坦与寻找家园的其他哲学家一样,是在寻觅心灵之根的贮存所。
4、列斐伏尔的生活世界理论
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不祧之祖的列斐伏尔在马克思的异化理论的背景下,以日常生活世界全面异化为主要理论特征,以“总体的人”为理想的目标,创立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世界理论。在现代世界中,人异化在人的劳动、交换、思想等等一切的生活领域,人不再是本真的人。这样日常生活世界就延伸了马克思异化理论存在于政治与经济领域的场域。列斐伏尔认为日常生活世界是介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它的高度在于人是在这个场域内“被造就”的。所以日常生活世界的异化必然涉及阻碍他设定的目标——总体人的生成。列斐伏尔认为,传统的哲学忘却了日常生活世界,把日常生活看作成为“非真实”的存在,但是日常生活世界也是有局限性的,只有把哲学与日常生活世界结合,才能消融“非生活性的哲学”与“非哲学性的生活”的两重困境。他认为,“日常生活表现为一种批判的日子已经来到,成为高级活动(这些活动创造了所谓的意识形态)已经受到了批判” [15-p94]这样列斐伏尔提出要建立对日常生活世界进行批判的哲学。
列斐伏尔建立的对日常生活世界进行批判的哲学其实是一种对日常生活本质进行分析的哲学思路,主要试图分离出异化与本真的状态。同时在整个西方对现代性进行批判的背景下,深刻思考了科学以及理性对人的压制与人性的扭曲。在日常生活世界的触摸中荡涤了人性本有的一幕,异化的一切随着对日常生活世界的批判,渴望的“总体的人”便随之共生。这看似具有存在主义与人道主义的“总体人”的生成,实质上,是缘起于欧洲整个社会陷入危机中的一种反觉,正是在反觉中阐述了其理论主旨。
以上四种代表性的西方生活世界理论,表征了西方现代哲学的基本倾向。他们在回归生活世界的话语下,实质上是主张转向人的世界,寻求人生的价值和意义,不再从神秘的实体来理解人和世界。但是他们都把物质生活、人的实践活动抛在了生活世界理论之外,主张把人的生活归结为日常生活或日常交往,或者说他们共同地走向“文化生活世界”,这样的生活世界势必陷入主观化的困境。
(二)、马克思的现实生活世界观
1、生活世界理论的立足点是实践
马克思的现实生活世界理论的立足点与西方哲学的“日常生活世界”具有根本性的不同。马克思曾经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实践去理解” [16-p63]人类的实践活动是观念世界的基础,无论科学如何发展它仍然是人在实践活动中的外化产物。在远古时代,人类的精神生活处于观念世界的萌芽状态中,人类的实践活动却从未停止。正是在实践活动中探究了自然界的无穷奥秘,结出了知识的慧果。然而知识毕竟是生活层面外的世界,面对人类自身生活世界还是只能以实践重新定位。因此马克思不断强调指出:“不是实践决定意识,而是生活决定意识。” [17-p73]只有这样的理论才抓住了生活世界的现实基础,并抓住了理论的现实脉搏。马克思从青年时期至晚年始终不渝地关注现实世界,始终以实践为原则贯彻于自身的理论著作中。在实践的立足点上,阐述辩证法与唯物主义观,正因为实践是马克思反观现实的基本视角,故而,“无产阶级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18-p15]生活世界的主要论域在马克思那里均是以人之主体为核心得以展开的,但没有从抽象的人出发,而是把人看作“不是单个人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19-p56]人在经济生活、政治生活、文化生活等等社会生活中,无法逃避现实对人的责难,只有去踩踏在实践的踏板上,才能够解决生活中问题。
2、生活世界理论的指向是现实地改变人的世界
西方哲学家在回归生活世界的征程中,采用了遮蔽现实的方法,他们是用一种“精神住所”的逃避方式加以解决。表面上所有的问题已经阐述的清晰明了,然而,一旦我们从生活世界的理论中走出来,总是有种“硬着陆”的惨痛振荡感,因为理论的力量没有能够转化成现实的力量。马克思则与之显然不同,马克思是直接面对现实生活世界的种种给予人的责难,即在饱含生活世界问题意识的思维方式下作坚实迈进。并且在德国哲学的厌恶“实践”的懦弱情愫下,反其道而行之,高扬“改变世界”。正应如此,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我们现实提供了一种真正回归生活世界的“软着陆”的方式。
生活世界的理论就实质性来说,就是关注人的现实生活,离开了人,无所谓生活世界可言。一种向生活世界回归的理论旨在向人的召唤。以往的哲学是在抽象的人方面来谈及人的本质,也就是一种实体性思维方式,它设定了人有绝对先在的本质特性。这种把人抽象化、虚无化的的生活世界理论,虽然道出了人类应然的一种转向,但是却在无数的“现实”字眼下尤其虚无。只不过是理想的彼岸世界罢了。马克思认为,人是具有实践特质的,在实践中生活。故而,人的生活世界就是人的实践生活世界。“一个种的全部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人的类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 [20-p46-47]
人正是实践才与动物不同,动物只能以种的尺度去顺应与自然界,而人是按照自己的目的、需要等内在的自身尺度去进行创造性的活动。人之本质最大之处在于能够并且是必须在实践活动中去展示自己的“我”之本质力量,让实践决定自我,自我以能动性创造世界,正如马克思说:“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就是怎样。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 [21-p67-68]
“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凡是把理论导致神秘主义的神秘的东西,都能在实践以及对这个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22-p60]故而生活世界的探寻真正的道路还是应该归结到与人的实践整合的生活世界中来加以解决。不应仅仅是一种如西方生活世界理论那样对人的“文化”关照,而应该是真正回到实践的地基上,从外在的因素对人进行“整体”(不仅是文化呼喊)上的关注。
三、迈向现实生活世界观与异质的“生活世界”理论的对话
有着共同的理论“发源处”的两种异质的生活世界理论,如果单纯从理论的最终的实践归属上来看,毫无相互借鉴、相互交流与对话的可能性。然而,若我们把理论的视角转换到社会发展的因素或现代性批判上来仔细研究,便发现两者有进一步交流的可能性存在。
西方随着资本主义全球化的扩展,本国的危机并没有就此获得的了更本性的改变,随着技术与理性的空前发展,欧洲各国内部的人们对于资本的异化逻辑、自身的关切似乎“钝化”到麻木不仁的地步。这时欧洲科学危机与人性危机引起了诸多学术性与现实性思考。他们普遍认为在文化生活世界层面来唤醒人们的向生活世界的“回归”意识。如果从整个现代性视域来讲,这种对现代性的批判却与马克思有着相互诱发思维、相互对话的多种可能性。这也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进一步与西方哲学的交流的创造了一种新的思路,当然也是尤其重要的。因为当前国内,必须“概括出满足时代与实践需要的新的理论和思想资源,在马克思主义指导原则下努力构建中西马融会贯通的当代中国哲学”。[23]在这样的必要性中,从现代性批判的切入点,来考察两者的对话,显然使我们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上开辟出了一种新的领地,更增添了丰富的意蕴。
马克思的现代性问题,他的主要的逻辑点在于资本。资本就是以不断地扩张,获得利润为自己的使命。“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生产关系,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 [24-p275]现代性正是在资本刺激下生成。马克思就是抓住资本的逻辑决定现代性的逻辑的发生学演进史,剖析了资本的秘密,最终为我们指明了一个生活世界的基点:经济生活世界即,以经济生活的自由为基础的理论模式。这是一条从外在解决人异化的方式。马克思自《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起,明确指出:“人是自觉的类存在物,人在本质上是自由的”;[25-p46] “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中才有个人的自由” [26-p1190] “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27-p294]从中可见,马克思把人从危机拯救出来的现代性批判之路是建立在非异化的社会关系中。而西方的生活世界理论家所思考得前提总是树立一个虚幻的客体,在此客体中实现自己对于现代性彻底解构的道路。如海德格尔把自由看作是“去蔽的状态”。
马克思在资本逻辑的批判中,把私有财产作为一切异化的根源,并且指出,通过现实的社会革命来废除私有制,革命是最更本的实质性手段。而现代西方哲学中的思想家特别如现象学的生活世界理论认为,消除现代性压制人性的根源只有依靠理论批判与意识自觉,即文化批判。胡塞尔在指出被技术化抽空的自然科学时,树立了一种作为严格的科学哲学目标,以使人们实现自己本真的存在也就是自由。[28-p19]而海德格尔则是以一种“向死而生”的生活态度,把人从“常人”中来回来。在这种现代性的解构方式中,更多的是促使人在认识上的自我确认,即把自己悬空在社会关系之上。
在当今时代,和平与发展是世界的主题,在我国是以构建和谐社会,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路为目前的主要走向。现代性问题自最早在美学领域提出,后在17、18世纪开始广泛使用,[29-p3]至今渗透于各个国家、各个领域,现代性问题很难界定,但是如果从给人造成的影响来讲,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厘定:一方面为外在的压制,即由外在于人的资本、技术工具、阶级对立等对于人的奴役;另一方面为内在的压制,即由一种主体与客体对立的思维模式、习惯化的思维、本质性的追求等对于人的文化心理上的奴役。正是本着这种构思,马克思与西方“生活世界理论”对话不仅具有了重要意义,而且具有了可能性。
生活与现实的关怀是当今哲学研究的基本路向,各种应用哲学都高呼了向生活世界的回归。认识到需要回归是必要的。西方“生活世界理论”在这方面给了我们足够的启示。并且在文化层面,激励人们摆脱内心的压制,去走向“文化生活世界”。但是怎么走向生活世界却是在西方“生活世界理论”中缺乏逻辑生成性的,无以寻求通向现实的道路。上世纪90年代国内“向生活世界回归”“超越日常生活”[30]等呼唤的提出,至今也没有寻觅到一条真正的回归道路,原因根本性在于只是“强行”引进与割裂马克思主义全面的生活世界观所造成的。国内的响亮呼声仍然是在西方一条解决内在心灵压制的途径上向前迈进,这与马克思主义试图协调两者着重解决外在的压制即,从经济自由的求索上,要求从根本方式上突破经济生活的异化的道路相割裂。割裂的道路注定使“中国语境下的“向日常生活世界”等人文浪漫主义思潮” [30-p9]走向没落。
在目前世界局势下,似乎随着现代性的延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有了极大提高,作为“人”便把外在压制的紧迫性淡忘,外在异化自己的力量因没有从长远性致思而忽视。在西方伴随着“福利国家”等出现,直接影响着新一代的资本家与工人的心灵,以使他们把问题归结在内在的压制,认为只要以文化的方式,以回归“生活世界”的取向便可以改变现实的一切。在国内“生活世界理论是以一种“启蒙运动”(试图让国人对生活世界的觉醒)方式向前运思,同样忽视了具体走出这一珍宝迷宫的通道。只有在马克思与西方生活世界理论的异质交互对话中,以经济生活世界与文化生活世界的互相补充,用外在与内在的双重逻辑解决现代性的压制,我们才能真正走出一条自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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