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摘要:古代中国人的交往及实践具有如下特征:整体主义至上,重人伦、讲亲缘,人性化的情感交往,重视和谐与信任。同时,由于儒家文化根植于中国农业文明的土壤之中,因而在其交往与实践中也有它的缺陷。认真加以研究,对于构建当下和谐社会无疑有借鉴意义。
论文关键词:儒家;交往伦理;和谐社会
深受儒家文化影响下的古代中国人的交往及实践具有如下特征:整体主义至上,重人伦、讲亲缘,人性化的情感交往,重视和谐与信任。同时,由于儒家文化根植于中国农业文明的土壤之中,因而在其交往与实践中也有保守狭隘性、独立自我的缺失、偏狭的整体观、互相防范的信任危机等缺陷。
一、交往伦理理论和实践的特征
(一)整体主义至上
儒家文化特别注重将宗亲关系推及整个社会,认为个体不能脱离家庭、亲友、社会和国家而生活。因而特别重视整体的作用。把个体对整体的责任无限放大,高扬整体而贬低个体。倡导大一统的整体主义。这就必然导致中国人在人际交往关系中特别重视整体的作用。在人己关系上,儒家认为人首先是群体的存在。人之所以为人,在于人能“群”。荀子说:“人……力不若牛,走不若马,而牛马为用,何也,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荀子•王制》)“人之生不能无群”,“离居不相待则穷”(《荀子•富国》)个体的存在和发展必须依赖于整体力量,如果个体彼此隔绝,势必难以生存。因而,儒家主张以群体为重,从群体的利益出发来处理人己、群我关系,要求人们牺牲个人、奉献社会、奉献国家。
(二)重人伦讲亲缘
儒家诞生时起就强调人际交往关系应以“仁义”为基本准则。孔子认为:“仁”即“爱人”,“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德,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仁义。”(《礼记•礼运》)人与人之间的友爱、恭敬、谦让、温和、互助与和谐,提倡孝悌、仁爱,通过“爱人”来达到整个社会的和谐统一。古代中国人际关系以人伦为本,首先体现在中国人所特别注重的在家庭关系上讲求“孝亲、慈幼”。“孝亲”即敬养父母,是子女应尽的义务;“慈幼”是做父母的对子女应尽的的教养之责。而处理家庭交往关系的主要内容是单向服从,子女、妻子、家庭普通成员对于父母、丈夫、家长的服从关系,这样,家庭交往便明显带有道德性与等级性。其次,以人伦为本的人际关系还体现为,中国人善于将血缘关系的伦常推
至整个社会关系,对他人讲礼尽义、谦和修睦。这样一来,中国社会的人际关系便全部伦常化。儒家认为,整个社会的基本关系就是夫妇、父子、兄弟、君臣、朋友五伦,把本来没有血缘关系的朋友、君臣关系加以抑制血缘化。朋友往往以兄弟姐妹相称,或通过结拜关系“拟制血缘化”,这样不是同胞胜似同胞;同样,在家国同构的社会里,君臣关系也渗透着亲缘人伦。君主是国家的家长。通过这种讲亲缘重人伦的交往,无疑起到了维系稳定家庭和社会的作用。
(三)重和谐与信任
儒家交往传统强调追求和谐是人类最高的价值取向。表现在人际关系上,特别讲求和谐,提倡“和为贵”,视和谐为人际关系中的理想状态,把和谐作为现实人际关系追求的重要价值目标之一。“和”最初的含义是不同东西结合达到的平衡,有别于“同”。它意味着允许不同个性和对立面共同存在。这一点体现在《论语•子路》中孔子一句大家耳熟能详的话语录:“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有这种“和谐”理念,古代中国人从孩提时代就被灌输“守规矩”,人际交往必须谦卑有礼,凡是须做到中庸,对自己有所约束。讲“信用”确乎是儒家交往的一个特点,也是优点。儒家把仁、义、礼、智、信“五常”作为基本的人伦,规范着人与人的关系。
(四)人情化色彩浓郁
儒家文化为人际关系抹上了浓郁的人情化色彩。“人情”是人际关系的纽带,是人际关系的“粘合剂”。《礼记•礼运》说:“何谓人情?喜、怒、哀、乐、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这恐怕是对“人情”的最原始的界定。前面论述儒家交往的一大特征:重人伦,讲亲缘,这种人伦关系,亲缘关系完全是建立在人情化的基础之上的。因为古代中国人际关系中的“人情”逃脱不了血缘关系的閾界。人情明显体现亲缘的特征。“人情”的外在表现形式是“面子”,而“面子”则构成中国人际关系结构的一个重要因子。它具体地调整着中国社会人际关系的一个最基本的“调节器”。故此,“爱面子”是古代中国人内在人格的重要特征之一,也是在人际交往中特被注重的方面。人情化交往在人与人关系上蕴含着温情脉脉的因子,使中国社会充满人情味。
二、交往伦理理论和实践中的缺陷
(一)保守狭隘性
中国传统社会是依靠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支撑和维系的农业文明社会,而自然经济本身即因为无须进行大规模的经济交往而具有很强的封闭性特征。求安求稳的生活价值导向,必然使人们形成封闭、保守的行为方式与处世心理,从而造成一种安于现状、老守田园的生存模式。人们所向往的只是衣食无忧,平平安安地生活,而不愿离开自己所熟悉的家园、土地和家族等生活圈子,在“外面的世界”进行广泛的交往。在“见闻不出乡里,交往至于四邻”的生存环境中,人们只能形成保守、封闭的交往观念。人们生活在相当狭小而又孤立的环境中,导致日常生活主体的交往范围如此之小,除了春种、夏锄、秋收、冬藏以外,赶集差不多是多数人平常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机会与手段,并且,由于封建家族组织内部结构的封闭性,也使得人们的日常交往范围狭小而固定,家族之外的日常交往活动则少之又少,加之中国传统日常交往活动又主要是凭借家族血缘亲情来维系的一种相对稳定和封闭的群体性生活方式,便会使人们难以突破聚村而居、聚族而居的区域界限而进行自由的交往,从而最终形成日常交往关系的保守狭隘性的基本特征。
(二)独立自我的缺失
从先秦儒家伊始,就形成了整体主义观,即“天地与我并存,万物与我为一”的“天人合一”观,是中国古代哲学对世界本质的认识。这种整体主义观追求人的身与心、人与人、人与宇宙自然的统一与和谐,因而有助于完善人的性格、净化人的心灵,促进主体与客体相互沟通,人类与生态协调发展,这也正是当今西方学者所推崇的儒家精髓和内核。但是,由于儒家的整体主义观过分强调我本与万物为一体的整体性而大大忽视个人的独立存在,这样古代中国人便完全丧失自我。交往过程在某种意义上实际是交往主体间展现自我的过程,由于“我”不是一个独立的有血有肉的存在个体,因此,传统人际关系中存在着自我缺失的病态心理。
(三)偏狭的整体观
儒家是奉行整体主义之上理念的。物极必反,偏狭的整体,必然会出现整体范围的狭窄性,群体成员不平等性和成员间的依附性,这反映在交往中,首先表现为交往范围的狭窄性。由于过分强调谨慎择友,“人与群分”,“志同道合”,使得交往者对异乎于己的人缺失包容心,而且因个体的交往范围狭窄,使人们眼界狭小,不利于合作精神的养成。其次,因为自我意识已经消融于整体。整体的价值和利益就是个人的价值和利益,这样把个体对群体的服从发挥到极致,“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论语•子罕》)个人便成了家庭、社会和国家的附庸。这样限制了个性的发展,扼杀了人的创造性。再次,整体中的严格等级化势必导致交往的非对等性。“上下有等,尊卑有序,贵贱有别”。对下等人而言,只有服从的义务,而上等人则具有支配的权利。这种人际交往关系的不平等意识至今仍有隐性体现。
(四)互相防范的信任危机
在儒家思想那里,“信”的基本要求是言行相符。“言必信,行必果”。(《论语•子路》)儒家特别强调要注意“慎独”的功夫,做到“不欺于暗室”。这种“诚信”强调的是单方面的守信,想要通过“正己正人”的途径来取信于人,而很少人关注信赖他人和相互间的信任。同时,儒家又奉行不轻易相信别人的谨慎交往。孔子说“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论语•先进》)所以要谨慎地“思”,“察”方可知人。这种自我守信与不信他人的并存的思想,使交往中的人际信任陷入两难境地。
今天,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人际关系的现状,给社会的进步发展带来了障碍,对构建和谐人际关系产生了不良的影响。借鉴儒家传统,创造一个良好的社会风气和人际交往环境,对构建和谐社会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为此,我们要倡导平等、互助、真诚的交往原则;引入并培育现代交际因子;大力加强法制建设,净化社会环境;提高人的素质,促进开放式的人际交往。只有这样才能建立健康和谐的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