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瓦尔登湖
书名《瓦尔登湖》
作者 [美] 亨利·戴维·梭罗
译者 徐迟
出版 上海译文出版社
时间 2009年6月
定价 25.00元
“什么时候读梭罗的《瓦尔登湖》好呢?这本从19世纪以来一直畅销的书。”小浣问我。
“一口气读完,然后放在床头,每天读一两页。特别是像明子这样的人,最应该好好读。”我说。前不久我刚给明子推荐过《瓦尔登湖》,我也借机重读了一遍。
明子是我的同学。有一次无意中聊到他家一楼外的花园嫁接的名贵葡萄没有成功,长出来的都是母本的山葡萄,满架的紫葡萄酸涩至极一无用处。“可以做葡萄酒啊。”我说。明子同意了。
周末,我带了两个大纸箱去了明子家——位于闹市的成龙花园。拉开大厅高档韩式窗纱,只见园中荒草已有半人高,到处都是垃圾袋、酒瓶子,显然已经长时间没有人迈入了。架上的葡萄倒是累累的,因过了采摘时节,有些蔫。我挑挑拣拣,剪下两箱,二十多斤,回家一粒粒摘下来,捏碎,加入本文由论文联盟http://收集整理冰糖,密封在坛内。二十天后,美酒酿成了!明子尝后兴奋地说,与他那些价格昂贵的进口葡萄酒比,这自酿的酒口感一点儿都不逊色,而且喝着放心。
明子身体不好,却极要强,工作之外正和朋友一起开矿,说多挣点儿钱养老。看着他花白的头发,他豪华客厅里的血压计、大大小小的药瓶子,我真为他担忧:他才四十岁,如果老了全身是病,有再多的钱又有何用呢?
我想起《瓦尔登湖》中的一句话:“为了谨防患病而筹钱,反而把自己弄得病倒了。”这说的不就是明子们吗。一百多年前梭罗就提醒了人们。可惜,现在很少有人看梭罗。
现代人爱感叹生存压力大。大在哪呢?梭罗说:“因为他们总想有一座和他们邻人的房屋一样的房屋。”他们要有一座大房子,不,邻居家有两处房子,所以他们也得有两处,因此他们做了一辈子的房奴。邻居开着豪车,他也要买,因此得更加拼命地挣钱。衣服本来是御寒的,包包本来是装东西的,可是邻居用的是几千几万的品牌货,他们也想拥有,为此挖空心思。连吃饭都从果腹变成猎奇了,“吃货”由贬义词变成了褒义词……
于是,挣钱挣钱再挣钱,才能维持现在的生活。于是,我们变得不堪一击:房价涨了,油价涨了,铁饭碗没了,奖金少了……都成了我们的焦虑之源。
可是,我们真的需要那么多东西吗?
梭罗说:“虽然有奢侈品包围着我们,却不及野蛮人有着一千种安逸。”因为“人类已经成为他们工具的工具了”。梭罗举例说,他有三块石灰石,他得天天拂拭它们。最悲哀的是那些主妇,每天围着各种东西转来转去,与困在监狱里有什么区别?
读到这些,竟有一种触目惊心之感——这简直是在说我!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媒体爆出了“房妹”的新闻,这个90后的小姑娘有11套房子,她的爸爸处心积虑滥用职权弄了29套房产,正被检察院公诉。还有“房叔”、“表叔”,他们因太爱“东西”导致一无所有,连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都成了奢望……
再说明子,如果他每天拿出一点时间在花园里劳作,放松自己,虽然少挣了钱,但等他老了,是不是就不用花一大笔钱上医院呢?有质量地活着才是美好的啊!
梭罗说:“许多人钓了一辈子的鱼,却不知道他们钓鱼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鱼。”“我们说,只能这样子生活啊。可是从圆心画出多少条半径来,就有多少种生活方式。”“如果我们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抵御今天这个纷繁复杂的物质世界的引诱,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简朴、简朴、再简朴。”这样的句子足以让我们从白天的红尘滚滚中静下来。
梭罗毕业于世界闻名的哈佛大学。他教过书,做过
铅笔,当过土地测量员。1845年7月4日,年轻的梭罗孤身一人到离家乡康科德城不远的优美的瓦尔登湖畔,一片无人居住的湖边山林中,自己砍木材建造了一座小木屋,开荒种地,读书写作,过了两年零两个月又两天的隐居生活。于是,世界文学史上有了不朽的《瓦尔登湖》。
有读者错误地认为《瓦尔登湖》是一本遁世的书。事实上,梭罗到瓦尔登湖边居住,只是想生活得随便、简单、自在。他反对避世,反对别人模仿他的行为,认为一个人向往简朴的生活,追求精神世界,在哪儿都可以找到“瓦尔登湖”。心中有个“瓦尔登湖”,生活会变得更有意义、更有目的、更加幸福。
梭罗把关于自然的观察与体验升华到哲学的高度。有评价说“梭罗是一个隐居的圣人”。还有学者认为《瓦尔登湖》是一本关于英雄的书,“梭罗通过《瓦尔登湖》这本书,将哲学小册子难以达到目的的先验主义哲学思想,变成了处于迷惘状态的人们的生活指南。”而我,一个生活在21世纪的人,读着这样的句子——“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生活得有意义,我希望活得深刻,吸取生命中所有的精华,把非生命的一切都击溃,以免当我生命终结时,发现自己从没有活过。”——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