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铁凝创作《笨花》并非要显示自己对历史的重新认识,只是借此潜入历史深处,还原历史真实情境中的真实的生命历程和人性本真,使我们这个长期被历史整体性支配的民族,能够把个人从“群众”中拯救出来,使之获得个体的意义。这业已成为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众多怀着经典冲动的长篇小说共同追求。
关键词: 小说《笨花》 历史叙事 个体生命
一
《笨花》以一个乡村家族故事的铺展切入宏大的
三
铁凝在《笨花》的创作心语中表白得很清楚:“我更愿意说,这部小说有乱世中的风云,但书写乱世风云和传奇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情感也不在其中,而在以向喜为代表的这个人物群体身上。虽然他们最终可能是那乱世中的尘土、历史风云中的尘土,但却是珍贵的尘土,是这个民族的底色。”铁凝也并非是要借助《笨花》显示自己对历史的重新认识,只是借其潜入历史深处,还原历史真实情境中的真实的生命历程和人性本真。铁凝是聪明的,当她的同代作家,面对“已经破裂的乡土历史记忆”,在历史与文本之间犹豫不决,“其结果导致语词癫狂式的表达”、“小说叙事常处在虚构纪实的双重矛盾中”的时候,她很清醒地知道《笨花》里还需要什么。她给自己对这部小说的叙述限定了8个字:结实、简朴、准确、温润。“这里的凡人和凡事我想让读者闻得见摸得着——生活的肌理、日子的表情,它们不在被符号化了的‘类型’里,它们浸泡在结实、简朴、准确、温润的表达里”。小说虽然以乱世为背景,但铁凝解释那不是风云史,也不是在怀旧,而是“希望写出人情中大的美,和生活中的情趣。在闭塞环境中人心最终保有着道德秩序和智慧,在狭窄的东西里面有着相对永恒和宝贵的东西,那是一种积极的美德”。
历史研究者在材料和事实的基础上,很容易作出价值判断,但文学不是诉诸社会价值,而是“发现各个领域里生命的感觉和存在的澄明”,使我们这个长期被历史整体性支配的民族,能够把个人从“群众”中拯救出来,使之获得个体的意义。这业已成为九十年代以后众多怀着经典冲动的长篇小说的共同追求。
四
《笨花》运用粗笔与细笔的交替,寻找一条独辟蹊径的叙事路径,这是一种奇特的写法——不依赖于故事,不依赖于一己之经验,叙事回到人的存在中来,在无数结实的细节中关照人的存在。用粗笔勾勒历史时序,但与此同时,又用细笔描绘世俗烟火,通过一种比兵荒马乱更恒久的媒介进入时间,进入没有钟表的时间。而时间沉淀出来的是人的处境。这一切使得《笨花》“从道德情操(强化小说道德与人间道德一致)、个体身体经验(沉溺于个人化的感官经验)、意识形态(小说自我培植起来的激愤和怨恨)的三重困境中突围而出”,为当代文学史刻下新鲜而温和的记忆。
整理
参考文献:
[1]劭燕君.“宏大叙事”解体后如何进行“宏大叙事”——近年长篇创作的“史诗化”追求及其困境[j].南方文坛,2006,(6):3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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