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文字都失去效应后,大哥只好亲力亲为。我看见大哥的脸瞬间变成了青灰色,见到我,苍白的嘴唇动了好几下,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眼却湿润了。许久,大哥用变了腔调的嗓音指着说:“你打算就跟这样的人结婚?讲句难听的,他连厕所自己都去不了,难道你就这样伺候他一辈子?……
顾不上路途劳顿,也顾不上正闹着饥荒的肚子。大哥把我拉到里屋面对面零距离的做起我的工作:“就凭发表几篇小说,你就指望他成名成家?你别理想化了!小妹呀,你太年轻幼稚了,一个小学都没毕业还想成名成家?那人家中文系毕业的干什么呢?你再不值,咱爹也是领导干部,而他的女儿却嫁给北方农村一个残废人,你讲一讲,这要传出去你还让不让一家人活了?现在你这事还没传出去,所以,你明天跟我回去,谁也不知道,你就当又上姐姐家玩了一个来月回来了。”见我低着头一声不吭。大哥继续着他的思想工作,“你现在是很潇洒浪漫,但你想过没有,现在是他爹顶着天,等过几年他爹老了,你就得撑起这个家,而你从小娇生惯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顶得了吗?现实是残酷的,你想过吗?你有理想有追求是好事,但要达到理想境界需要自己辛勤的耕耘,而不是所谓的献身!每个人活着都是以物质生活为基础的,不管你多么又理想多么高尚,也离不开物质,而物质是以经济手段来支配的,脱离了经济来源,生活将无法存在!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将来的生活不说揭不开锅,也是雪上加霜,到那时你们还有心思写作吗?……
我始终一言不发。大哥千里迢迢代爹娘问罪来,我应当忍则忍,尽量别把矛盾激化。可大哥竟无视我的尊严,继续“开导”道:你这样的也不叫爱情,是荒唐,是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极其荒唐的行为,所以全家才强烈反对!你看看咱那里姑娘出嫁,男方家谁不是三金五银的!他人残废也罢,再看看他家,有什么呀?你怎么就贱得自己送上门?在家闭着眼也不止摸个这样的……
没有美味佳肴,没有贵客嘉宾,没有豪华的婚房,没有婚纱摄影,甚至连一张起码的结婚照都没有。在低矮破旧的茅草房,在仅有一个小柜,一张写字台的北方四合院里——腊月二十四,一天时间,我完成了从一个女孩到女人的残酷转身……
丈夫年长我六年,可我怎么也找不到父兄般的关怀。早上起来,我先做好饭,给他挤好牙膏,等他起来,涮完牙,再给他洗了脸,吃完饭,涮了锅,接着喂前院的猪和后院的鸡。以后的日子里,一到洗头.洗脚.洗澡.抠耳朵.剪脚趾,他只要张张嘴,我就得无条件的执行。而他呢,好似日头每天从东边升起一样自然地享受着我温柔的体贴。公爹一年不到两千五的工资交够小叔子学杂费生活费就不再剩余,我一年出栏三头猪和八只母鸡下的蛋换成现钞就是家里的第二产业。如此这般的日子周而复始的重复着,一切和想像中的背道而驰,我开始对自己当初坚定不移的选择产生了疑问和怀疑……
三年过去了。爹已经六十多岁了,完全变成了一个干巴巴满脸皱纹纵横的老头了。妹也结婚了,弟大学也毕业了,分配在省城一家大医院里。我也出人意料的结了婚,婚后生了个小子。儿子的出生,让我真正体验到了一种更为丰富,更为深刻的人生内涵……
进入九十年代,人们的物质生活早已进入了富裕有余的时代,而我家依旧茅草屋挺立。结婚的时候,媳妇主张一切从简。我们只是把屋子刷了一下,用老式家具该做了一个“高低高”和写字台,买了个席梦思床垫。
刚结婚那些日子,共同的爱好与心灵的共鸣,使我们倍感甜蜜。她青春的.温柔的气息,把我的心溶化了。我感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夜里看天上闪烁的星星也不是星星,而是仙女。现实,怎么会超过幻想,变得这般美好!
几年来,只要到了农忙时节,媳妇就上山给爹当帮手。她身小力薄,柔嫩的双手一磨就是一窜的小水泡。我和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对她说,吃不消就在家歇好了再说,可别累坏了。
问题不是别的,就是爹真的不能种地了。他从十四岁开始种地,至今已种了整整半个世纪的地。今年开春,他有一种突然衰老的感觉,浑身各个部位出现萎缩、无力。稍微一动,腰腿钻心的痛。虽然对庄稼他始终怀有深深的眷念,可现在他心有余力不足。
牙疼偏遭夹生饭。今年的雨水格外的频。地里的苞米早熟了,地瓜、花生也急着回家。雨却不喘气的下了一天一宿。第二天雨总算停了。天刚蒙蒙亮,爹就上山了。媳妇也急三火四的做好早饭,匆匆扒了几口,然后,给儿子喂饱奶,就把小家伙塞给我 。她自己提着饭也急溜溜地上山了。
儿子醒了也没哭闹,我就拿个玩意给他,让他自个在被窝里躺着玩,我在一旁写东西。老爷们看孩儿只是哄他不哭就行了,别的就不管了。我光欢喜他不哭,却不知道把着他拉尿。媳妇看的时候,只要孩子睡觉起来,她一贯是先抱他试一试,而后再哄他玩。我可好,全部丢到脑后了。结果可想而知,孩子拉了一被窝。腿上.腚上.褥子.被子都被屎包围了,我又是最见不了屎的人。当时我掀开被子,差点没把我五脏六腑呕出来。说来惭愧,自儿子下生,我从没给他擦过腚,换过尿布。当时把我腌臜的,只好闭着眼,把他裤子脱掉,用块尿布把他腚和腿大方擦了起来,吃奶的孩子拉的屎也是黏乎乎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恶心的我,又把被给他盖好……
九十点钟,他妈回来给孩子喂奶,一掀开被子,她火跟着就着了。“你怎么看的孩子?你死了吗?”……
我自知理亏,没敢吭声。谁知她竟没完没了的一句紧接一句唠叨起没完。我胸膛仿佛被堵上了一团破棉花,使劲喘也喘不上气来。我忍无可忍地顶过去,“你才知道我是死的吗?你去找活的呀!”
这是结婚三年来,夫妻第一次吵嘴。她没料到我会顶嘴,气得嘴唇哆嗦。儿子从没见过这阵势,惊吓得抖着一双小脏手扑向他妈怀抱。媳妇抱着孩子,满脸的泥尘紧贴着儿子的脸蛋,她泪眼洼洼地冲我喊道:“我真瞎了眼!”
“现在不是睁着眼吗,要走还不晚!”我也不知怎的,昏头昏脑的,又赘了一句,“我知道你早晚有这一天,外头男人多好啊,能蹦又能跳。”
她脸铁青煞白,紧咬牙关,摔给了我一个枕头。……
日子在冰冷中滑走。我和媳妇的前景不容乐观。朝夕相处了三年,让我欢喜让我忧让我无奈让我愁。自媳妇进门后,我改头换面。村里人看到我,都说我变样了,人胖了也干净了。母亲去世后,我一切从简,连洗澡也省略到每年腊月洗一次。有了媳妇后,我也翻身了,不但人家能做到的,我做到了;人家享受不到的,我还能享受到。除了端屎送尿,喂饭穿衣外,媳妇从头把我一包到底:洗头.洗脸.洗澡.洗脚.抠耳朵.剪指甲.理发.抓痒挠背.挤牙膏,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呀。和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生活的磨难,夺去了媳妇的笑影。她从三年前含苞欲放的花蕾变成了朵苦菜花。面容憔悴,眼窝长年乌青,眉头终日紧锁着。如今,也只有儿子天真可爱的笑靥,才能换来他妈偶尔的笑容。以前我老寻思着写小说能出息,怎么也能挣碗饭吃,现在看不大可能了。于是我就对她说:“我你是指望不上了,我也不能让你在家种地。这些天,我琢磨着,你也才二十来岁,我不能再耽搁你了,你还是走吧。再住几年,三十一到,就不好办了。这个家到底还能维持多久,我也不知道。我苦,爹苦,这就够了。我们不能让你跟着殉葬。本文由论文联盟http://收集整理只是,你要把孩子留下,我是没有能力养活他,但我让他叔把他抚育成人。他是我的寄托,我的希望,以后只要看到孩子我就能想起你……”
她眼泪无声地往下落,情绪激动地 ,“我为你跑了出来你还让我怎么回去?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有那一天!我还是那句话:皇天不负苦心人,坚持到底就是胜利!我们不应该看破红尘,把事情一味地往坏处想,国家毕竟还是照顾残疾人的,我就不信你到老这样!”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天真?芦花再美纺不成纱,纸画藤结不成瓜。我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我们是人,是吃五谷杂粮的人。美好的幻想,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我知道,你累了。其实,我也累,爹更累,我们都累得没有能力再折腾下去啦!”
“真是死老筋!这世上除了小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出路?我想好了,让他叔找找关系先把你弄出去,哪怕先在哪个小福利厂不管干什么活,然后,我在你厂附近弄个小买卖,挣钱带孩子照顾你,三不误。至于以后,一切等出去了再说,你说呢?”
就这样通过弟弟的奔波,92年的秋天,我进了民政印刷厂。转过年,媳妇也在厂东边租间冬冷夏热不到十二平米的简易房开起小商店,除了打理小卖部每天媳妇还要接送我上下班。生活有了保障,我们又想起了我们的爱好,这几年,生活的艰辛,儿子的出生完全打乱了我原有的生活和思路,除了偶尔看点书,我基本没怎么动笔了。想起我们的初衷,我要重新拾起笔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只是我现在不但没有礼拜天,而且经常夜班打到天亮。最后在媳妇的坚持下,我辞去了印刷厂的活,一心一意在家写作。
时值春日,外面的春风透过窗缝儿,一缕缕地挤进窄小的屋子,它仿佛把我又带到了那些充满辛酸充满血泪的往事。我就这样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长篇小说里去了。我不分昼夜地写呀写,写得天昏地暗,写得头昏脑胀。
租的房子生态环境特别差。冬天,我们的手脚都冻出冻疮;夏天,屋里闷热得似蒸笼。除了拉,我再没出过门。这年的夏天,偏就特别炎热,我中了好几次暑,幸亏媳妇无微不至的体贴和照顾。她知道我体质弱,就买回牛奶、猪肝和做一些我爱吃的饭菜,尽最大努力让我吃饱吃好。这时候,因为我们租的房子住不开,爹和儿子都在老家。每当我吃这些好东西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想起老人家和孩子,想起这些营养品都是媳妇从点点滴滴中省下来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吃这样的独食,实在有愧呀!而不吃又不行,媳妇强制着我吃。媳妇说:“我知道你咽不下去。说起来,咱们的生活来源仅靠这个小卖部,确实是紧巴了点儿。但是,正是要改变这种状况,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把力量供在你身上。我知道你的压力大我们的眼前一片阴影,但是我相信,只要你勇敢地抬起头,鼓起勇气去超越阴影,你就能看到生活的阳光。每天媳妇都和我探讨作品,咀嚼着里面的情节和问题。每天无论写多少,她都得亲自过目,提一些合理性的建议。
经过整整半年多艰苦卓绝的奋斗,我终于完成了我们人生的大事这部长达几十万字的充满辛勤汗水的长篇小说。十年前一部短篇小说就能改变一农村人的命运,我这长篇的更不用说了!稿子捎出去后我和媳妇满怀期望的等待着!
却不知,文学虽然很精彩,但早就很无奈了。陪伴着八十年代文学鼎盛时期成长起来的俺夫妻俩,竟毫无觉察自己的挚爱竟翻天覆地的演变了。青春校园小说.玄幻.武侠.悬念般的推理,不但无厘头的展现,并且成为主唱角。曾经养育了一代人的纯文学已风靡不再,梁园虽好却无立足之地了。本就本着为繁荣纯文学,推出新人,重点培养新人国家级的纯文学刊物,收到我们的手稿,连连称赞作品是可行的激发人心的,如果时光回流,贵刊不但首版编发且能一炮打响。然而,刊物维持现状已是举步维艰,贸发一个没任何背景和名气的新人的作品,无异于让我们自闭门户,所以几经斟酌,请作者体谅贵刊的难处,稿退回,请另处。
“为什么根据心灵提示一点一点呕出来而提炼成的东西却不能被大众所接受?”我真是欲哭无泪。手捧退稿,一股悲凉由心冒出。坚信:坚持就是胜利的我们开始对这名言怀疑起来。这时网络文学兴起,于是媳妇就跟着上初中的儿子从拼音学起,一个字一个词,媳妇硬是把我几年来写的四部长篇小说输进电脑,然后整日搜索长篇小说征稿,管他著名的无名的,只要征文她就往上传。2010年长篇小说《嫁山东》参加了由江苏作协主办,凤鸣轩文学网协办的全国首届网络小说大赛。没成想一周后,网上编辑突然递过话,说:小说题材新奇,也很有文学功底,希望你成为本网站的签约作者,随即就传过来文学作品独家授权协议。此时此刻我们的激动和兴奋外人是难以体会的。让我们更欢喜的是儿子这一年也考上了青岛医学院临床医学。接着2011年《抬起你的头》签约了中文书刊网;2012年我的长篇《离关东》媳妇的《我的生活另类爱》先后签约天涯文学网。虽然我们的现状依然没有改变,经济较以前也更紧张了,但不管孩子还是我们的文学梦比以前的遥不可及毕竟前进了一大步!尽管还没达到我们的理想,但走过全程黑暗的人还怕黎明前的这点黑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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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文、陈碧芳夫妇资料链接(摘自《烟台晚报》):
这辈子,就写定小说了
——讲述:牟平区农民作家王锡文
ymg记者 刘晋
初见王锡文,他与妻子陈碧芳一起,租住在牟平区实验小学对面的一间三十平方米的平房内。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位身患小儿麻痹症的患者,凭借着自己惊人的毅力,在两个枕头、一个硬纸盒子搭建的“写字台”上,创作出了30余篇短篇小说、一部中篇小说以及四部长篇小说。
当记者来到王锡文家里时,陈碧芳已守候在门口多时,走进屋内,除了写作的稿子,最显眼的就是一台计算机了。“全靠这个,在网络上发表文章了。”王锡文瘫坐在炕上对记者说,手里拿的正是自己正在创作的小说。与王锡文对面而坐,他的脸上平淡如水,看不到一丝困苦。
硬纸盒就是写字台
一针退烧针改变人生 辍学创作只因一句话
1964年,王锡文出生在牟平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两岁之前,王锡文和其他孩子一样,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玩耍嬉闹。在父母的心中,王锡文将来必定会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可是,天不遂人愿。1966年,刚过两周岁生日的王锡文突发高烧,“那次高烧一直持续了一夜。”王锡文告诉记者:“后来,父亲找来村里的一位赤脚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退烧针。”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针退烧针,让王锡文和他的家庭在今后的日子里陷入无尽的悲苦。
打完针后不久,王锡文的双腿便开始麻木,刚开始,家人并没有放在心里,可后来他的病情越来越重,王锡文的父亲才感到事情的严重。他找来当时为王锡文打针的大夫,可大夫并不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是将王锡文诊断为小儿麻痹症。就这样,王锡文的童年蒙上了一层阴影。
小学四年级,王锡文的病情不断加重,加之为了让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王锡文决定退学。“当时我就很喜欢写作,我的作文经常让老师拿去作为范文。”说起往事,王锡文很感激,“得知我辍学的消息,当时的语文老师杜老师就来到我家里,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杜老师说了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千万别放弃了写作’。”
正是这句话,让王锡文开始了自己的创作之路。因为小学还没有毕业,王锡文只能通过字典的帮助写作,二十多年的时间,王锡文翻烂了四本字典,现在手中的字典也已破旧不堪。可也正是这次选择,让王锡文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第一次发表作品挣了30块 “红线”牵来一个好妻子
1988年初,王锡文创作的《上梁记》在长春的一家刊物上发表了。这是王锡文第一次发表作品,而当得知会得到30块钱稿费时,王锡文兴奋异常,他同父亲商量,要拿这笔稿费买些罐头,改善家里的生活。“可后来,还是没有舍得花。”王锡文说:“因为当时的家庭条件特别艰苦,所以,我还是决定,用这笔钱补贴家用。”让王锡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上梁记》不仅为他带来了稿费,更为他带来了一个媳妇。
小说的发表,让王锡文一时之间成了小“名人”,而一封读者来信,让王锡文更加兴奋。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王锡文现在的妻子陈碧芳。当时,陈碧芳生活在福建的一个干部家庭,从小吃穿不愁的她就有一个爱好———写作。当陈碧芳看到王锡文的文章后,被他的文采深深吸引,忍不住写来一封信。也正是因为这封信,让王锡文和陈碧芳成了笔友。在互通书信半年左右后,20岁的陈碧芳不顾家庭的反对,毅然来到了牟平。
“当时,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回想起当时的事情,王锡文内心充满了愧疚:“一个多月后,陈碧芳的家人得知了她的下落。她的哥哥来到我家,想要把她接走。”可谁也想不到的是,当时娇小柔弱的陈碧芳却以死相逼,她将一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要么让我留下,要么你带着尸体走!”面对陈碧芳的坚持,她的哥哥毫无办法,只得无奈离开。从此后,陈碧芳再也没有见过自己家人一面。而她的家人,也没有给陈碧芳提供一分钱的帮助。
在陈碧芳的照顾下,王锡文安心写作,每一篇发表的文章,都成为王锡文和这个家庭的精神支柱。就这样,一年过后,他俩的爱情结晶诞生了。
生活窘迫几度走绝路 多部作品成“抢手货”
儿子的降生并没有让这个家庭高兴太久,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因为孩子的到来,生活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为了让年迈的家人不再跟着自己受苦,王锡文和陈碧芳想到了自杀。据他的邻居讲述,当时,儿子只有几个月大时,陈碧芳就从外面买来了一包耗子药,可是被王锡文的父亲警觉地发现了。从此,王锡文一家搬出了父亲的房子,来到现在居住的小平房内。几次求死不成后,让王锡文两口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到现在,我们也是靠着政府低保和陈碧芳卖早餐挣的钱勉强糊口。他们想通过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今,儿子考入青岛大学学习临床医学,王锡文的小说也成了网络畅销小说,从短篇小说到长篇小说,王锡文如今也算小有成就。他的短篇小说《告诉你我为什么学推拿》曾获山东青年作家协会举办的首届短篇小说大奖赛二等奖,纸上签约了3部长篇小说,《抬起你的头》、《残缺青春的岁月》、《嫁山东》。
随着网络小说的不断红火,二人意识到这种新媒介的优势。后来,王锡文的妹妹为他提供了一台家里最值钱的东西电脑,就这样,陈碧芳学会了打字、上网,王锡文写好初稿,陈碧芳提意见、帮他修改、上传网络。王锡文的小说成了“抢手货”,《嫁山东》的点击率也早已超过5万……
王锡文和他的笔名“以坚为盾”成了一家人的精神支柱。看着网友的评论和鼓励,王锡文知足了。
手稿堆满家稿纸两面写“这辈子认定为了写作”
二十多年来,王锡文笔耕不辍。“儿子还想念研究生呢。”说起儿子,王锡文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悦。在王锡文的家里,他的手稿堆得到处都是,而他写作用纸,却很少是稿纸。“基本都是用过的传单或者烟壳。就算是找到了稿纸,也是正面写完用反面。”当记者问起他共完成了多少字的作品时,王锡文想了半天,说:“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一篇三万字左右的中篇,长篇一般都在十五万字左右。反正,我的手稿要是全部找出来,应该比门框还要高了吧。”
王锡文也是《烟台晚报》的忠实读者,“陈碧芳在卖早餐的同时,也代卖一些报纸,她每天都会留下一份烟台晚报。而看晚报,也成了我们一家的业余爱好。”如今,王锡文的第四部长篇小说《离关东》已经创作完成,现在,他正在为新作而努力,“这是一篇讲述富二代、官二代和私生子的长篇小说,预计15万字,今年秋天创作完成。”采访结束后,记者在王锡文家的小院里,发现了陈碧芳从地里挖来的一些野菜。“是苦菜和蒲公英,晒干后泡水,可以当茶喝。”王锡文解释道。而王锡文的这些年,也正如苦菜和蒲公英一样,苦涩却又将自己的作品撒向全国各地。
近年来,虽有不少出版社和编剧与他们联系,可始终没有出版成功。有的是因为他没有名气,而不愿冒险投资,有的则要求王锡文自己出一部分资金。“有一家出版社让我出两万块钱作为保证金,就可以帮我出版,但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实在是拿不出来。”王锡文颇显无奈。可是,王锡文始终不愿放弃,“现在,儿子和写作就是我们这个家庭的精神支柱。”王锡文说。
说起今后的生活,王锡文坚定地表示:“这辈子,就写定小说了!”
王锡文简介
王锡文,男,一九六四年生,牟平区龙泉镇人。三岁患小儿麻痹导致双腿残疾,失去劳动和行走能力,文革期间读过四年小学,因不甘落伍,便咬住文学以此填补遗憾的人生。但由于文化浅薄,几十年来伴着文学走过坎坷,历经沧桑,个中感受,常人难以想象。
一九八七年发表处女作《奶奶和孙子》,而后陆续在全国各种刊物发表短篇小说多篇,其中《上梁记》得到编辑和读者的好评,此小说打动了一位南方姑娘的心,后来,她将自己纯真的爱情献给了作者。
迄今为止,王锡文已创作长篇小说四部,中篇小说一部。2008年短篇小说《告诉你为什么学推拿》获得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举办的首届短篇小说大赛二等奖。2010年长篇小说《嫁山东》参加由江苏省作家协会和凤鸣轩文学网联合主办的全国首届网络小说大赛,得到好评,即被签约。2011年长篇小说《抬起你的头》签约中文书刊网。2012年长篇小说《离关东》签约天涯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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