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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孽海花》人称代词看近代文学文体及语言演变

从《孽海花》人称代词看近代文学文体及语言演变

 在“言文一致”的近代文学思潮以及西洋语言的影响下,近代文学作品从文言文向以白话文为主要书面形式过渡,集中体现为该时期文学作品语言上呈现文白并存的现象。汉语体系中,文言和白话两个系统有各自的人称代词,其相互渗透和交替折射了汉语文白过渡发展的过程。本文以此为突破点,利用人称代词与文体及语言演变的关系进行论证。
  对近代文学作品中语言变迁和文白过渡的研究,多位学者均有过探讨和总结①,他们多从创作的社会背景及文学自身发展规律出发进行论证,尚未深入到对具体作品语言特征的详细考证上。对近代人称代词的研究,目前也只停留在对某些文本作品的封闭式考察,仅对其中人称代词的性质进行整体归纳,未论及对文体及语言变革的层面上。本文选取小说《孽海花(真美善版)》(以下简称《孽》),一方面是其文言与白话、各地方言相间的语言特色能充分反映近代文学语言的基本特征,一方面根据小说复杂的成书过程,其修改和继续创作具有较大的时间跨度,文体融会了新旧语言的因素,对语言演变的深入认识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本文通过对《孽》人称代词的深入研究,力图以一斑而窥全豹,在验证前人分析成果的同时,从文本语料上进一步展现并说明近代文学文体及语言演变的进程及特点。
  一、《孽》中的人称代词
  1、一般人称代词
  1.1第一人称代词
  1.1.1 吾、我
  “吾”和“我”都是汉语书面语中使用频率非常高的第一人称代词,两者在语法分工上的区别和互补以及主体地位的变化贯穿于汉语第一人称发展的始终。
  “吾”起源较晚,语音上相比“我”处于劣势,随着后来“我”的功能逐渐扩展到“吾”的领域,秦汉以后口语中很可能统一为“我”,“吾”字只见于书面语中 [4][p2]。
  在《孽》中,使用人称代词“吾”共14个用例,以作主语和定语为主,如:
  1)不妨事,吾有十幅《马湘兰救驾》。(第二十回)
  2)吾虽略有些东西,却说不出哪一样是心爱的。(第二十回)
  3)吾兄真天才也!(第二十回)
  4)却说吾人以肉眼对着社会,好象一个混沌世界,熙熙攘攘,不知为着何事这般忙碌。(第二十九回)
  5)如此看来,吾人天天所遇的人,难保无英雄帝王侠客大盗在内,要在放出慧眼看去,或能见得一二分也未可知。(第二十九回)
  在这14个用例中,“吾兄”有6个,其中“吾”作“兄”的定语,均出现在会话中对对方的尊称,为礼貌化了的第二人称,具有名词性,如例3)。文中“吾人”有2个,即例4)、5),“吾”在句中的语法功能比较含糊,笔者结合“吾人”在本文中的出处,认为其应该是指包括本人在内的泛指代词,与“我们”类似,且多出现在议论文段中。
  “我”比“吾”要古老,在上古汉语文献中就经常被用于人称代词[5],虽然沿用至今在书面文献中的地位发生过显著变化,但在汉语口语中一直保持主体地位。《孽》中,“我”在数量和功能上的优势尤为明显,共1520个用例②,可充当主语、宾语、定语和兼语,如:
  (1)主语:
  6)我倒喜欢这吴、晋、宋、梁四朝砖文拓本,多未经著录之品。(第三回)
  (2)宾语:
  7)你别大惊小怪地吓我,说正经,连公公那里端的怎样?(第二十三回)
  8)姑母,今天妹妹快活,肯多骂我两句,就是我的福气了。(第十六回)
  (3)定语:
  9)如不直说,我眼睛虽认得你们,我的弹子可不认得你们!(第九回)
  (4)兼语:
  10)临死,把这事详细地告诉了我,嘱我报仇。(第四回)
  与“吾”相比,“我”的语法功能更加全面。值得一提,本文中第一人称代词领格除特殊表达结构“吾兄”外,均由“我”来充当,全文“我”作定语共250例,占总数16.45%。可见,“我”已具备“吾”在文言中作定语的功能,在书面基本取代 “吾”的地位③。
  1.1.2 身
  “身”在秦汉时期就已经用于第一人称,魏晋之后广泛运用[6][p227]。大概在宋代以后,“身”作为自称已趋于废弃[3][p29]。《孽》中“身”有2例:
  11)可别忘了老身!但是老身只有一个女儿,也不肯太草草的,马上办起来,也得一月半月,哪儿能就办呢!(第十六回)
  “身”在文中只表单数,二例前均有加定语“老”,强调年老之义。
  1.1.3 侬、俺
  “侬”为吴人的口语自称[4][p12],在上海、浦东等地口语为表示第二人称[4][p51]。《孽》中“侬”有3个用例,均为主语:
  12)侬拉舱面浪听子一夜朵!侬弄坏子俚大餐间一只玻璃杯,俚倒勿答应;个末俚弄坏子伲公使夫人,倒弗翻淘。(第十七回)
  13)灯残酒醒,只有侬相靠,博得个白发红颜,一曲琵琶泪万条!(第五回)
  例12)两个“侬”均为第一人称,例13)是唱曲,在“小说林”版中写作“你”[9][p64],遂此处应是第二人称。
  人称代词“俺”来自北方方言,始见于宋代文献。“俺”是“我们”的合音字,可以表 “我”在内的一方或一类[3][p12],在文本中“俺”有1个用例,是叙事者的自称:
  14)列位且休性急,让俺慢慢说来。(第十二回)
  1.2 第二人称代词
  1.2.1 乃
  “乃”是上古就有的人称代词,商代卜辞就常被用于作定语,《金文篇》卷五:“乃, 汝之也。”在文中有1例,亦作为定语。一般认为人称代词“乃”是指第二人称[6][p54],而在该文本中“乃”似乎更倾向于第三人称。如下:
  15)原来彩云本是安徽人,乃父是在苏州做轿班的。(第八回)
  1.2.2 汝、尔、你
  中古汉语把上古汉语用法复杂的第二人称代词逐渐统一为“汝”、“尔(爾)”两个,其中“尔”逐渐写作“你”,并在用法上得到了全面的发展[6][p232]。元明以后,“你”几乎成为白话作品里第二人称代词的惟一形式[6][p389]。
  人称代词“汝”和“尔(爾)”自上古汉语就存在,随着后来“你”的发展和使用,两字的使用逐渐减少。后人为避讳在接近口语的文字里用“汝”和“尔(爾)”是受复古主义影响[4][p4]。
  经考察,《孽》中“汝”共10例,作主语为主,如:
  16) 将来俄拟派兵船,届时或令汝随同观战。稍壮胆气。(第二十四回)
  17)支那全权大使殿,汝记得小山清之介乎?(第二十七回)
  18)虎者谁?汝黄祖。(第三十四回)
  “尔”共12例,有作定语、主语或宾语,表单复数概念较为模糊,需结合语境,如:
  19)看范孟博立朝有声,尔母曰教子若斯,我暝目矣!(第五回)
  20)事平之后,送尔归国。(第二十五回)
  21) 咄,尔速答我,能实行一千八百八十一年二月十二日民意党上书要求之大赦国事犯、召集国会两大条件否?不应则炸尔!(第十七回)
  “你”在文本中共1091个用例,可做主语、宾语、定语和兼语,如:
  (1)主语:
  22)陈皓东是谁,你认得吗?(第三十四回)
  (2)宾语:
  23) 这笔款子你不愿出,算我的帐,将来划还你!(第三十五回)
  (3)定语:
  24)死以后的事,是你的事,你的事是复仇。(第二十八回)
  (4)兼语:
  25)没眼珠的王八,谁叫你来?(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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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一样,文中“你”在第二人称代词使用上已具有绝对优势。
  1.3 第三人称代词
  1.3.1 其、之、彼
  三者均在上古汉语就已产生,具有指示性。由于上古汉语没有成型的第三人称代词,其也具有指称人的作用。
  在文本中,“其”有40个用例④,可担任多种成分, 虽然功能上不再局限于上古汉语只作定语,但作定语数量仍达到22例,占总数55%。如下:
  26) 遂相约席散,至其寓所。(第二回)
  27) 乞免其一死!(第二十七回)
  “之”在文本有9个用例,基本保留古汉语文言的用法,有8例作宾语,如下:
  28) 相持间,女子举弹欲掷,帝以两手死抱之。(第十七回)
  29) 年纪不过二十岁,却是貌比威、施,才同班、左,贤如鲍、孟,巧夺灵、芸,威毅伯爱之如明珠,左右不离。(第十四回)
  除外,“之”有1个例作兼语,如例21)。
  “彼”有较强的指示性,全文有12个用例,能充当主语、宾语和定语,与上古汉语功能相比没有大的变化。如下:
  30) 远事不必说,就是伊犁一案,彼趁着白彦虎造反就轻轻占据了,要不是曾继湛力争,这块地面就不知不觉地送掉了!(第八回)
  31) 可惜后来伊藤博文到津,何太真受了北洋之命,与彼立了攻守同盟的条约。(第十八回)
  1.3.2 他、她、它
  书面中“他”字正式分化为“他”“她”“它”三种写法并各司其职是现代汉语中第三人称代词的重要变化,这是受西洋人称代词阴、阳、中三性的影响而形成[1][p272],这种用法在《孽》中已有所体现。
  “他”在上古属于旁定代词,经过了从无定到有定、从泛指到专指、从指物到指人的发展;到唐代真正的第三人称“他”已经很常见了[4][p9]。后来,人称代词“他”的广泛运用奠定了近代汉语区别于中古以前汉语的重要标志[3][p45]。宋之后,在比较接近口语的作品中,“他”具有绝对优势[6][p241]。在《孽》的考察中,“他”字共1100个,除称代国家或组织、表事或物和无定泛指的用法外,真正的第三人称“他”有1064个用例,占所有“他”数量的97%。人称代词“他”可充当主、宾、定、兼语。如:
  (1)主语:
  32) 他不动气,倒笑了。(第七回)
  (2)宾语:
  33)可是越等不着他,心里越要他,越爱他,有什么办法呢!(第三十回)
  (3)定语:
  34)俄皇又派他儿子做了宪兵中佐,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第十六回)
  35)我是他的妾,只好算半个伦。(第三回)
  (4)兼语:
  36)没有法儿,只好请您耐心等一会儿,我去支使他走了,我们才好走。(第三十一回)
  “她”在文本中有318个用例,专指女性或阴性事物,其语法功能与人称代词“他”基本一致。如:
  37) 闻得有一位杭州来的姓褚的,叫什么爱林,就叫了她吧。(第二回)
  38) 你们不要谈考据,打断她的话头呢!(第四回)
  在近代汉语中,第三人称代词“他”可写作“它”或“佗”,且不存在形式上性的差别,直到现代汉语书面语,非人称用法的“他”、“佗”和“它”都统一为“它”[6][p49-51]。本文中,“它”有11例,如:
  39)我看大人得了此图,大可重新把它好好的翻印。(第十二回)
  40)我正要问老爷,这几张破烂纸,画得糊糊涂涂的,有什么好看,值得化多少银子去买它!(第十三回)
  文段中“它”的语义与现代汉语相同,指代中性事物。
  1.4 几个人称代词复数
  “辈”和“们”都是汉语中重要的人称代词词尾,“们”更是作为固定词尾表复数。
  本文中使用词尾“辈”有“我辈”(7例)及“吾辈”(1例),如:
  41) 真不愧白衣名士,我辈愧死了!(第九回)
  42)吾辈一生,总跳不出情关情海,真个有情人都成了眷属。(第七回)
  在代词后加词尾“们”表复数的形式,经考察有“我们”(310例)、“你们”(158例)、“他们”(133例)、“她们”(2例)、“咱们”(18例),如:
  43)来招揽这买卖的可不少,我们都没答应呢!(第二十二回)
  44)你们来看仑樵这一付,口气好阔大呀!(第五回)
  45)只为他们所抱的是古《鲁史》,并没抱着孔子的遗经。(第三十四回)
  46)等到吴、林两人渡过太甲溪,忽不见了郑姑姑,番女们都四处奔驰的寻觅她们的贤师。(第三十三回)
  47)好妹妹,咱们拉个手儿!(第十六回)
  其中“咱们”在明清后除了活用,已基本不用元代时所指的第一人称单数[6][p387],在文本中已固定使用为第一人称复数。“他们”和“她们”是上文提到的受英语欧化影响而产生的用于区分性的形式,这种复数形式实际上比英语分得更细,是由汉语构词法决定并发展起来的[1][p272]。“他们”的用法淡化了性别差异而具有泛指义,这一点与现代汉语相同。
  作为近代汉语人称代词主要发展之一,一般认为“们”与汉代以后有的词尾“辈”有渊源关系,其来源和发展复杂性尚未定论。但《孽》中少数词尾“辈”的出现及复数词尾“们”的大量运用,说明了相比文言倾向于单复数同形,白话化的“代词+们”结构在作品中更被成熟使用。
  1.5 几个特殊的人称代词
  “别人”、“人家”、“大家”、“自己”都是口语性较强的代词。“别人”和“人家”口语中用于他称,指对待人之外的某个或某些人;“大家”用于统括众人的总称。朱德熙先生在《语法讲义》中将“人家”、“别人”、“大家”均列为体词性人称论文联盟http://代词中并进行讨论[2][p80]。经考察后发现,文本《孽》中大量使用此类人称词语。其中,“别人”21例,“人家”68例,“大家”221例,“自己”264例,如:
  48)既不是为别人,那定在我身上。(第三十回)
  49)兄弟昨夜未归,今日必须早些回去,安排妥密,免得人家疑心。(第八回)
  50)大家没留意,胜佛也吃了一惊。(第三十五回)
  这些人称代词的大量出现,从侧面反映出无论作者(即叙述者)还是小说人物形象会话中自称还是他称,《孽》都倾向于使用口语中现成的词语,可见其白话化程度已非常高了。
  2. 人称代词的礼貌式
  表尊卑关系的礼貌式有名词和人称代词两种[1][p273]。本文笔者只对礼貌式中的人称代词进行考察,其中,第二人称礼貌式“您”最为典型。
  最早“您”在近代汉语里不表尊称,而是指“你们”的合音字[3][p42],礼貌式的“您”出现在现代汉语北京话中[4][p36]。在小说里,“您”共32个用例,均是礼貌式:
  51)余大人,您别忘了我!(第二十一回)
  52)求您恕我失礼,倒亵渎了您了。(第三十一回)
  小说中表“你们”之合音的“您”已经不存在,礼貌式的使用可见《孽》的文体语言已经具备现代汉语的因素。
  二、《孽》的文体语言特点
  从反映近代社会生活的角度上看,《孽》是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它之所以能轰动当时文坛,不仅在于其现实主义的思想内容,也得益于独特的写作语言。笔者在对《孽》的人称代词进行考察的同时,也对其在文本中的出处和分布进行分析,从例证上对《孽》的文体语言特点总结如下几点:
  1. 书信、词曲等文体语言的采用与口语白话区别开来。
  文本中书面文言成分较重的要数奏章、信函乃至各种诗词歌曲,它们的运用使得整部小说充满了雅趣且富于哲理,同时也是为彰显人物身份和刻画文人迂阔之气、追求典雅的目的。这与文中的描述性及对话所使用的语言形成鲜明对比,在人称代词的应用上体现了这种区别。如全文10例“汝”有5例出现在电报或信笺中,如16)~17),有4例在各种词曲中,如18);全文12个“尔”用例有10个出现在此类文段,其中有5例出现于诗词或对联,如19),有5例在信笺或告示, 如20) 等。 转贴于论文联盟 http://

 2.人物形象个性化及典型性塑造中充分运用雅言和俗言。
  作者在塑造人物形象及创作情节的过程中非常注重对人物语言的选择和设计,充满特色的人物语言不仅显示了人物的身份,而且可以揣摩出人物出身、教养乃至性格,社交场合的变化又会使用不同的用语,这一些均使得小说真实生动。
  《孽》所描写的人物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上层社会的达官、名士和一般士大夫为主,如金雯青、米筱亭等,文人之间的对话夹有文言腔调,好用典故,也会讲求语句工整和韵律。经考察,文言性的人称代词多出现在此类对话中。例如全文14例“吾”有11例出现在文人对话语境中,如1)~ 3);12例“彼”有8例出现在此类对话,如30)、31);7例“我辈”有6例出现在文言味道较浓的会话中,如41) 等。
  另一类人物是包括妓女、侍人或镖客等在内的下层平民百姓,其多用纯白话俗语,市井气浓,有些会采用方言。如作为方言人称代词,“侬”在全文3个用例,其中有2例同时出现在文中一个江苏口音的家人的话中,如12)。
  3.叙述语言通俗化、大众化,但不乏文言色彩。
  作者在《孽》中以叙述者的身份出现,文本的描述性语言彰显了作者自己的语言特色。小说除对话和各种信笺词曲,作者的描述性语言贯穿始终,虽然大部分以通俗的白话叙述,但同样作为一名文人,其议论性的文段里也不乏文言色彩,有少许夹杂方言。这些均在文本人称代词上体现出来,如“俺”唯一一例来自作者叙述过程中的转折语,即14);“吾”全文有14个用例,除出现在文人会话有11个用例外,其余3例均在作者的议论文段中,如4)、5) 等。
  以上是针对白话文小说《孽》在人称代词考察中所反映的书面文言、雅言以及方言色彩进行分析总结,对文本语言白话化程度的分析,在第一节的数据已详细说明。总之,《孽》的人称代词充分反映了其语言形式运用的多样,既有通俗的白话,又间夹文言。文采斐然的文体语言使得《孽》成为一部优秀的白话文小说,从各种人称代词数量上的对比就足以说明,近代汉语的特点在《孽》中已充分展现,由于“言文一致”尚未真正形成,残留在文中的书面文言也体现其时代特征。
  三、《孽》中的语言过渡现象
  《孽》创作过程的复杂性,是这部小说文本语言考察无法回避的因素。曾朴对《孽》的创作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完成二十回,是最重要的创作时期。第二阶段只创作了五回。此前的创作内容均发表连载于《小说林月刊》中。直到1927年第三阶段的重新修改和再创作,中间已经搁笔了达二十年之久,直到作者逝世,《孽》仍未完稿,终究定格为目前所看到的三十五回,均发表连载在《真美善杂志》中[8][p27-30]。目前流行的均为三十五回的“真美善”版,而截止于1907年完成的二十五回“小说林”版由于流失已被出版界边缘化了。庆幸的是,在《孽海花资料》[9](以下简称《孽资》)中,收录了“小说林”版前六回及第二十五回,并勘定了“小说林”第七回至第二十四回与“真美善”版修改对照表,笔者正据此作对比参照。
  在《孽》创作的第二和第三阶段间隔的二十年间(1907 ~1927年),经历了新文化运动,新时期文学创作和书面语言发生了重大变化,在这种背景下,作者第三阶段的创作和修改也必然会出现新语言的特点,即现代汉语的因子。笔者结合《孽资》,通过对“真美善”版人称代词的考察,发现了文本中语言过渡发展的痕迹,且有些特征是“小说林”版不具备的。主要体现在以下三点:
  (一) 第三人称代词“他”阴阳分化的出现及使用尚未成熟。
  如1.3.2 一节所述,“他”欧化为表阴阳属性的“他”、“她”、“它”为现代汉语第三人称代词的变化;也有学者提出:五四运动以前, 汉语第三人称代词没有像英语的阴性,阳性及中性的区别[7]。而在文本中,三者均已出现和运用,其中“它”的数量较少,仅有11例,而“她”较多,达到318例。经分析,三者用法并未完全明确,可见以下两组数据:
  i.文中“他”的用法除明确表第三人称代词外,有6例是表中性事物,占“他”总数的0.55%,该语义与“它”重合,如:
  53) 无怪朱子疑心他不可解,王安石蔑视他为断烂朝报,要束诸高阁了。(第三十四回)
  54) 其时成功年老,晓得后世子孙也不能保住这一寸山河,不如下了一粒民族的种子,使他数百年后慢慢膨胀起来。(第二十九回)
  53)中“他”指代《春秋》, 54)中“他”指代喻体“种子”,均为中性事物。
  ii.在所有人称代词“他”中,有10例称代女性,约占人称代词“他”数量的0.94%,与“她”的语义重叠。如:
  55) 珠儿也哭着,向他妈千求万求。(第七回)
  56) 彩云慌忙走出去,只见贵儿走来,给他低低道:“又来了一个客,说姓金,要见太太。”(第三十一回)
  57)做个把戏子的大老母,就骗得动他的心吗?况金雯青也是风流班首,难道不会对她陪小心、说矮话吗?她还是馋嘴猫儿似的东偷西摸。现在看着,好象她很迷恋我,老实说,也不过像公子哥儿嫖姑娘一样,吃着碗里,瞧着碟里,把我当做家常例饭的消闲果子吧咧!”(第三十回)
  58) 你难道忘了上半年你引了你们姑爷来这里一趟,给你那姑太太知道了,特为拣你生日那一天宾客盈门时候,她驾着大鞍车赶上你们来,把牲口卸了,停在你门口儿,多少人请她可不下来,端坐在车厢里,对着门,当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口口声声骂你,直骂到日落西山。他老人家乏了,套上骡儿转头就走。你缩在里边哼也没有哼一声儿,这才算势派哩!只怕你的红顶儿,真在她牙缝里打磨盘呢!(第二十二回)
  55)、56)中,“他”均指代珠儿和傅彩云。另见57)中加点的人称代词均指傅彩云,有用“她”或“他”,这种指代同一个人的代词在同一文段中使用不同的字亦出现在58)中,这种现象在《孽资》中未找到作者修改所致的依据。
  《孽》的改续在原有的基础上出于迎合读者趣味和扩大销路的需要,女性形象非常突出,曾朴根据情节安排和增加叙述内容的需要,在原有前二十五回中增添了一些女性形象[8][p144]。出于对女性形象塑造的重视,作者在第三阶段中必然有对前文的重大修改。经考察,在“真美善”版全文318例“她”字中有149例出现在前二十五回;有169例出现在后十回,“她”在文中的运用是广泛且具有一定普遍性。值得一提,在《孽资》所提供的“小说林”版材料中,笔者并未找到任何用“她”指称代女性的例证,而在“小说林”版第三回中,对褚爱林亦用“他”字称代[7][p30-31],而“真美善”版第二回则用“她”字,如37)、38),而此回目恰均是作者后期改动较大的部分。笔者由此推测,作者后期对前文的修改是直接导致“她”在文本广泛出现的重要原因,而对以上出现的使用混乱的现象,虽可能为疏漏所致,但也可看出在文本运用上是不成熟的。
  (二)第三人称代词复数“她们”的出现及使用上存在过渡性。
  在上文1.4节中已对文本出现的第三人称代词复数“他们”、“她们”作了简要分析,结合单数形式“她”和“它”由“他”阴阳分化的出现时间推断,“她们”和“它们”的出现也应该是在新时期语言才具备的特征。“她们”在文本仅有2例,分别在第二十四和三十三回,如46),且没有发现“它们”的用例。可见,单从数量仍无法说明这种用法被充分使用。
  在对文本133个“他们”的考察中发现,有2例指称女性,1例指称动物,分别占1.5%和0.8%:转贴于论文联盟 http://

 59)不过我中国妇女素来守礼,不愿跟他们学。(第十回)
  60)花哥,就是他们的师父。(第十四回)
  61)买到后,立刻分了颜色毛片,替他们题上一个赤电、紫骝等名儿。(第三十五回)
  以上59)泛指公使夫人;60)指代黑旗军余部的两名云南倮姑;61)指代马匹,以上例子在《孽资》未找到后期修改的依据。文中少数“他们”的运用与“她们”重叠,且语义上尚未分化出现代汉语的“它们”,相比单数形式“她”和“它”在文中的出现,可看出“她们”和“它们”与各自单数形式的出现和发展并非趋于同步,二者正处于发展期,且尚未被广泛使用。
  (三)现代汉语礼貌式“您”的出现和使用。
  经考证,《孽》中32个礼貌式“您”的用例均出现在二十一回以后,即作者第二和第三阶段创作的内容,如51)、52),其用法非常接近现代汉语,在《孽资》中笔者也未找到作者改动的依据。结合礼貌式“您”是现代汉语北京话的观点,笔者认为其可能在近代汉语晚期书面语中就已经有所采用。
  综上,通过对人称代词的考察发现,由于晚年作者的修改和再创作,使得如今流行的“真美善”版中语言同时兼有新旧两种语言因素的特征。“真美善”版正是因其成书过程的特殊性而保留了文本语言过渡发展的痕迹,对语言的现代化演变研究有重要的价值。
  四、结语
  作为一部近代文学晚期的小说,《孽》具备了近代文学语言“文白结合”的基本特点,加上成书过程复杂,使得小说在以近代汉语为主体创作语言的基础上,夹杂了现代汉语这种新语言的因素,其语言特色影射了近代文学文体及语言变革的过渡性。通过对《孽》人称代词的分析,可以揭示出它文体及语言的三个特点:
  1.作为白话文小说,《孽》白话化程度已经相当高。无论作者(即叙述者)还是文中人物形象说话时所使用的语言,都倾向于使用口语中现成的词语。三类人称代词中“我”、“你”、“他”在使用频率上具有绝对优势,一些口语性较强的人称代词的大量出现,也证实了文本语言的白话化程度之高。这顺应了“言文一致”白话文文学思潮的兴起和发展。
  2.小说的文体语言形式多样,白话中间夹文言,俗言中不乏雅语,其中各种人物形象的塑造与小说内容的记实性有密切的联系,信笺、诗词等书面文体所使用的语言也有意与主体叙述和人物会话的语言区别开来。
  3.无论人称代词“他”和“他们”开始阴阳分化还是礼貌式“您”字的出现,都说明了《孽》文学语言中夹杂了新时期语言的因素和特点,但使用尚未成熟定型,个别新旧词语和用法在文本中同时出现,运用上有混乱的现象,这是旧语言向新语言过渡发展的体现。
  注释:
  ①包括 管林.《论中国近代文学的过渡性特点》[j].华南师范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版,1986,(3);莫山洪.《论近代文学革新运动中语言形式理论的变迁》[j].柳州师专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6,(1);袁进.《试论中国近代文学语言的变革》[j].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1997,(4)等。
  ②排除“我们”、“我辈”等双音节人称代词复数中“我”的数量。
  ③上古汉语中“吾”和“物”区别在于多数情况下“吾”用主格和领格,“我”用主格和宾格[1][p260]。先秦汉语中“我”一旦扩展到作定语领域,就形成代“吾”之势[4][p4]。据此得出推论。
  ④仅统计指代人或拟人化事物的用法的数量,排除“其”指示代词等其他非人称代词的用法,下文中对“之”、“彼”的统计均同理。 转贴于论文联盟 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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