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易卜生的四部社会问题剧《社会支柱》《玩偶之家》《群鬼》《人民公敌》中,存在着性格等相似的和相反的人物,这种“似与反”起到了强大的讽刺效果,同时也指出了妇女的地位问题,揭示了位于资产阶级社会底层的人想通过正常渠道有一番成是不可能成功的,以及真理的孤立性。
关键词:似与反 讽刺 妇女问题 真理 阻力
易卜生是挪威著名剧作家,被称为“现代戏剧之父”,他的社会问题剧无疑是他成就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在四部现实主义戏剧中,他勇敢地揭露了一个又一个的事实,在世界上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
一、“似与反”形成的讽刺效果
《社会支柱》中的博尼克和《玩偶之家》的海尔茂具有相似之处。博尼克在当时人们眼中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社会支柱,是人们的道德模范,海尔茂在娜拉的眼里是一个理想的丈夫。然而,事实上,博尼克是一个懦弱自私的人,他为了金钱离开楼纳,为了自己利用损害约翰的名誉,并且不惜牺牲约翰的生命来挽救他的社会地位。海尔茂是一个虚伪怯懦的人,他把娜拉当成一个“玩偶”,面临危险时他不管缘由地大骂娜拉,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他狭隘虚伪,开除柯洛克斯泰是因为怕在公司丢脸面。这种相似性深刻地揭示了资产阶级普遍共同的特点:他们都具有自私虚伪残暴的本性,道貌岸然的伪善,表里不一的性格,他们是妇女压迫者、自欺欺人者、极端利己主义者,对资产阶级给予了严厉显露的批判。
《玩偶之家》中的娜拉和《群鬼》中的阿尔文太太具有相似之处,她们所处的家庭状况是相同的,她们是丈夫的附属品,为了丈夫丧失了自己的个性。娜拉为了丈夫的病伪造签字,阿尔文为了丈夫的名誉忍辱负重,她们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一直处在社会的威胁之下。“易卜生的论点在于:这个社会是支撑在一种虚伪欺诈的道德规范的基础上的。”[1]她们的境况正体现了资产阶级家庭各种各样陈旧腐朽的思想和信仰对人的迫害。
二、妇女问题
《玩偶之家》中的娜拉和《群鬼》中的阿尔文太太也具有相反的性格特征。娜拉是一个热爱生活、个性独立的女人,当她意识到自己和丈夫具有不平等的地位时,毅然决然地离家出走。而阿尔文太太一生都在掩人耳目坚决维护丈夫的名誉。她没有像娜拉一样走出虚假的场景,反抗那些守旧的势力。“阿尔文夫人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害怕叛逆的叛逆者”[1],她在精神层面一直在与家丑斗争着,她有能力有去摆脱以寻求自身的解放,但她始终没有,最终认识到谎言和虚构的错误之时已经晚了。
她们的相似性还在于:她们没有自我,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都受着虐待和监护。这些体现了易卜生的呼吁:解放妇女, 提高她们的社会地位!“在易卜生看来,当下的这个文明社会已经疾病缠身,因为构成这一文明的个体已成衰落趋势,唯一的希望在妇女身上。”[3]
《社会支柱》中的贝蒂和《玩偶之家》的娜拉,还有《群鬼》中的阿尔文太太以及《人民公敌》中的斯托克曼夫人,她们具有着相似性:是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贝蒂能够理解包容丈夫,是他有力的支撑;娜拉救了丈夫的命,为了保全丈夫宁可自杀;阿尔文太太为了保全丈夫的名誉苦了一生;斯托克曼夫人支持丈夫为了真理而战——她们是整个家庭的中坚力量,就像博尼克在最后说的:“你们女人是社会的支柱。”[2]“从某种意义上说易卜生正象黑夜中的猫头鹰, 睁大自己的双眼, 洞悉整个社会中的一切腐朽和丑恶的东西, 然后用自己的利爪去撕烂它, 创造一个纯洁的、美好的世界”,[4]而洗刷资本主义黑暗社会、创造这个纯洁美好社会的就是这些有着智慧和能力的女性。
三、真理的孤立性和艰难性
《社会支柱》中的博尼克和《人民公敌》中的斯托曼克是相反的人物。博尼克是人们的信仰,是当地小社会的楷模。然而,在这信赖的背后,却是他的唯利是图、工于心计、欺世盗名、而普通的医官斯托曼克为了人们的健康,亲自对浴场进行检查,但是他却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因为浴场更换水管要停业两年会影响到资产阶级的利益。医官斯托曼克具有坦荡的胸襟,他抨击上层,蔑视群众,结果被称为“人民公敌”,最终他悟出一个道理“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都是孤立的人!”[2]斯托曼克是真理的代表,他恪守着自己的
仰,在与官僚阶级面对面交锋时毫不畏惧。而博尼克面对着自己的谎言和真面目将被揭穿时却是那样的畏畏缩缩,大多数人都被他的外表所蒙蔽。这种对比清楚地显现了资产阶级的虚伪本性,在他们的荣光背后隐藏着残酷、破坏、欺骗,也揭示了在那样一个精神贫乏、固步自封、抱残守缺的时代,实现真理的孤立性和艰难性。
《玩偶之家》中的柯洛克斯泰和《人民公敌》中的斯托曼克也有着相似之处,他们都是剧中的小人物,是资产阶级社会的底层,也都是危害到资产阶级人物利益的人。柯洛克斯泰因犯过罪而被很多家公司拒绝,终于有一家银行让他做职员,却因为海尔茂怕他叫出自己的小号丢脸面而开除他,不给改过自新的人一个机会。斯托曼克原来只是一个偏僻小城的医生,因为市长哥哥彼得成为了浴场的医馆,但他处处受制于市长,又因为他的发现威胁到资产阶级的利益而受到大多数人的批判和驳斥。他们的结局体现了在那个时代,处在资产阶级社会底层的人通过正当的途径是无法成功的,也无法建立一个真正民主自由的社会。
四、总结
易卜生社会问题剧中的人物展现了整个资本主义社会,而这种相似和相反并不是千篇一律,每一个戏剧中都有它独特之处,“易卜生是根据不同的题材内容而采取不同的结构形式的”。[5]他在不同的剧作中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虚伪、奸诈、残酷,对妇女地位的宣扬,指出了真理的孤立性,体现了他对旧的社会秩序的深恶痛疾和对新的美好社会的向往,尽管他没有提出具体的答案,但是他的戏剧的现实性具有重大意义。
参考文献:
[1] 比约恩·海默尔:《易卜生——艺术家之路》,商务印书馆,2007年版第231页
[2]《易卜生戏剧四种》, 潘家洵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
[3]李兵:《现代戏剧之父——易卜生心理现实主义剧作研究》,四川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86页
[4]高玉娟:《论易卜生的社会批判和精神追求》[j],辽宁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1年3月
[5]李焕星:《论易卜生巨作的三个重要特点》[j],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1994-2013第126页
作者简介:钟瑞雪(1992,11—)东北师大大学文学院,专业:汉语言文学;研究方向:比较文学和世界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