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湟地区民族音乐文化研究
青海的河湟地区是湟水与黄河交汇地带,居住着回族、土族、撒拉族、藏族、蒙古族等民族,属多民族聚集地,在这里,每个民族都以其宽大的胸怀和开放的姿态进行情感和文化上的交流和认同。他们的相互交流是一种深层次的文化心理联系,这既是表达了不同民族的不同需求,又体现了共同的需求和共同的利益,并且使得河湟文化体现出交融性,呈现出渗透性和包容性的特征。下面就以撒拉族音乐文化为例阐述河湟地区音乐文化的独特艺术魅力和特色。
一、河湟地区撒拉族历史文化背景
撒拉族是我国信仰伊斯兰教的少数民族之一,史称“撒拉尔”、“撒拉”。元代迁入青海的土库曼斯坦的马雷州人与周围蒙、回、汉、藏等民族长期相处,相互融合,共同繁衍生息在河湟两岸,发展成今天的撒拉族。历史早已证明:一个民族的文化衍生必然依附于其生产、生活和历史环境之中,撒拉族也不例外。显而易见河湟地区撒拉族民间音乐的多元性特征无疑是撒拉族和其他兄弟民族的共生性、融合性和兼容性所决定的。
据近代民族学者考证,撒拉族先民东返故土,定居河湟两岸,虽然有多种原因,但对东方故土文明的眷恋也是重要原因之一。撒拉族聚居的河湟谷地,自古以来都是多民族杂居的地区。历史上居住过不同的部落、部族和民族。考古资料表明,古代羌人就在此地生息活动过。河湟谷地出土的大量古代遗存都表明,这些远古文化与中原地区的龙山文化、仰韶文化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多元的古代文明和文化积淀对迁入河湟两岸的撒拉族民族的文化无疑产生过巨大而深远的影响。700多年的历史发展进程中,撒拉族形成了独有的文化特点和文化内容。其悠久的族源历史、得天独厚的地域环境和吃苦耐劳、善于吸纳包容和交融的民族性格催生了其丰厚的民俗文化和民间音乐。形成了穆斯林文化中别具特色的多元文化集合体。
二、河湟地区撒拉族音乐与民族环境的关系
音乐离不开语言。分析民族音乐也应该从分析民族语言入手。撒拉族只有语言,没有文字,撒拉族文学艺术以口头形式进行传承。撒拉族所使用的撒拉语,属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西匈语支,与维吾尔族、乌孜别克等族语言相近,同属于粘着语类型。撒拉语本身就体现着多元性的特点。由于与汉、藏、回等族长期相处,很早以前撒拉族就从汉、藏语中吸收了许多借词。而伊斯兰教的影响使撒拉语中也掺杂着一些阿拉伯、波斯语借词。撒拉语中,还有不少藏语借词。部分撒拉人曾娶藏族女子为妻,还会讲一口流利的藏语。足见撒拉族与当地藏族密切的融合关系。解放后,随着撒拉族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的快速发展,撒拉族的语言越来越多地吸收了现代汉语单词和术语,大大丰富了撒拉族的民族语言和民族文化。也影响、促成和丰富了撒拉族民族音乐的发展。
就音乐本身来看,撒拉族无疑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在700多年的历史演进中,撒拉族在多元文化的影响和交汇融合中,创造出了自己丰富多彩、风格独特的民族民间音乐。为了表达思想、抒发情感、表现自己的意志和愿望,撒拉族人自己创作、自己演唱、自己欣赏、自己传播的民间音乐和民间文学相结合的艺术形式,恰如民族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株奇葩,既显现出多元文化的基因,也保留着鲜明的个性特色,它多以口头传唱的方式生存于民间,并在流传过程中不断经受着本民族群众集体的筛选、改造、加工和提炼,也吸纳、借鉴其他民族的艺术元素。因此,流传至今的撒拉族音乐艺术,集结了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不同身份、不同经历乃至不同民族人民群众的集体智慧和情感体验,是河湟地区撒拉族人民独有也是多民族人民共有的精神财富。
三、河湟地区撒拉族民间音乐的表现特征
(一)河湟地区撒拉族民歌的重要地位及特点
河湟地区撒拉族民间音乐的代表当属撒拉族民歌。撒拉族的民歌与该民族的生活环境、民族性格和劳动方式有着密切的联系,民族风味浓郁,乡土气息浓厚。撒拉族民歌在唱词上除使用本民族的语言外,还使用汉、藏两种语言。在民歌的发展过程中,除保留了本身的一些特点外,也折射出“他”民族文化元素对撒拉族音乐直接或间接的种种影响。由于社会结构、地理环境、历史进程、生活方式、宗教信仰、文化传统、风尚习俗和民族语言等方面的差异,各民族自成体系,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民歌。撒拉族民歌根据内容和音乐特点大致可分为劳动号子、玉尔(情歌)、花儿(少年)、宴席曲、小调、儿歌六种类型。有趣的是,撒拉族也将民歌分为室内礼俗性的“家曲”和野外民俗性的“野曲”两大类。“家曲”和“野曲”内容形式皆有不同,形式之限不甚严格,内容的限制却极其传统和严格。“野曲”只能在户外山林和农牧生产环境中演唱。且要回避长辈和亲属。这与河湟地区的土族、汉族的民风民俗和演唱欣赏习惯如出一辙。显然是互相影响、互相参照的结果。
(二)河湟地区撒拉族民歌的分类形式及其特征
1.劳动号子
撒拉族先民在定居河湟沿岸之后,受汉、回、藏、土等民族的影响和帮助,很快熟悉并运用了农耕、畜牧、建筑、木材加工等生产技术。同时在生产劳动过程中也创作了诸如打夯号子、搬运号子、渡船号子、伐木号子等不同类型的劳动号子(撒拉语称“哈依勒”)。这些号子虽然根据劳动环境、生产方式、工作内容的不同而富于变化,但多用汉语演唱。节奏、曲调简洁明快、歌声高亢宏亮等特点与当地汉族号子十分相似。由此可见,相近、相通的生活习俗和相同、相邻的地域环境使音乐包含了极其深刻的文化内涵和文明理念,成为河湟两岸各民族共同的精神食粮。这也是撒拉族民族音乐得以快速发展的原因之一。
2.花儿
当前,特别值得重视和研究的,应该是撒拉族和河湟谷地的汉、藏、回、土、东乡、保安等民族共同创造的人类文明史上极其辉煌的文化成果——“花儿”(少年)。这种主要用汉语演唱的口头文学艺术形式,渊源流长、历史悠久、内容丰富、形式多样,语言质朴清新,曲调优美动听,风格独特,异彩纷呈。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和独特的河湟特质。深刻而又清晰地折射出河湟文明多元的基
因和印记。因此,深受各族人民的热爱,代代流传而经久不衰。撒拉族虽不是“花儿”的首创者,却是培育这朵艺术之花的辛勤园丁。撒拉族人在参与创造、传承河湟音乐文化的历史过程中,在自己传统民歌“玉尔”的曲调、旋律的基础上,把撒拉族灾难深重的历史、悲剧性的性格气质以及伊斯兰——阿拉伯(宗教)音乐、藏族的“拉伊”巧妙地杂揉在一起,创造出独具特色的“花儿”。撒拉族花儿曲调婉转动听,柔美而深沉。演唱时普遍带有颤音。由于撒拉族群众说汉语时较多地保留着自己的发声吐字习惯并带有一定的藏族、土族宾语前置等语法特点,撒拉族花儿的演唱也有着舌尖音多、轻巧跳荡、衬词、衬句、衬腔多样丰富,曲式结构扩充延伸等诸多特点。演唱时经常出现的波间音、颤音、华彩性的装饰音等,抒发出撒拉族人民丰富、活泼、复杂、深邃的情感,形成了与其它民族不同的独特的艺术形式。使人感到撒拉“花儿”既有一般河湟花儿的音乐特色,又有清新别致的撒拉风格。正是由于吸收了汉族花儿的比兴、铺陈,土族花儿的诙谐、幽默和藏族花儿的粗犷豪放,撒拉族花儿才显得深沉、高亢、委婉、含蓄。富有艺术本文由论文联盟http://收集整理感染力和音乐的无穷张力。其丰富的想象力和语言的生动性,简直令人叫绝。河湟两岸几个民族的“花儿”相似之处很多。有些花儿甚至是几个民族“共用”的,唱词基本相同,很难说清谁是原创,谁是借用,抑或本身就是共同创作和加工、提炼出的再创造精品。有些学者认为,撒拉族歌手在吸收了河湟花儿以后,不断地演唱和改进,对“花儿”原有的旋律、唱词中的表现手法进行了适合本民族特点的改造与创新,演变成内容多样的曲令,为河湟花儿的丰富、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3.宴席曲
作为河湟地区撒拉族音乐文化中最为精彩的篇章,撒拉族宴席曲以其独特的音乐功能、丰饶的文学功能和高超诱人的表演功能赢得了广大河湟地区人民的广泛喜爱和信任,她通俗而不落庸俗;浪漫而不失礼仪;凄苦而不失乐观,悲切而不丧心志。这个民族对人生的体验,对两世大事的参悟,全然变为宴席曲的灵魂。变为宴席曲的生命。支撑着河湟民族精神的艺术升华,风风光光地在河湟谷地传唱了几百年。
撒拉族宴席曲据考证是由宋、元时期宫廷宴饮间的“宴乐”和元代回族中流传的“散曲”演变而来的。撒拉族先民在漫长的迁徙过程中,由于受回族的影响,其宴席曲中明显有伊斯兰吟诵音乐和经堂歌的成份,也含有西域古歌和蒙古族古调的色彩。同时又吸收了中国西部各民族的民间音乐元素。其曲调风格几乎涵盖了西北地区所有民间音乐的特点,并保留着元、明、清时代西北少数民族歌舞小曲的古老风貌。宴席曲有说有唱,它集文学、表演、音乐三位一体,叙述、说理、抒情兼容,是一种综合性很强的艺术形式。也是撒拉族民族文化、宗教、生活习俗及民族特性的总体反映。更是研究该民族物质形态和精神形态的重要依据。撒拉族宴席曲歌词意蕴深刻,生活面广,含有深刻的人生哲理。饶有比兴,广泛地采用了汉族、藏族、土族的格言俗语,并用撒拉语加以明晰的解释,通俗而生动。充分显示撒拉族的民族精髓和艺术才华。
宴席曲演唱过程中还有一种穿插于其中的曲艺曲种——“打搅儿”。这种篇幅短小、新颖别致、活泼洒脱、气氛热烈的艺术形式,与汉族打搅儿有不少相通之处,但又有明显的差别。其曲调来自宴席曲,是宴席曲的变体形式。曲目也比汉族打搅儿丰富得多。多数曲目有浓郁的民族特点,且吸收了汉族曲艺和其他文学艺术的素材。虽都用汉语演唱,但含有本民族特有的语言和语汇。格律和汉族打搅儿一样,只是有很多多字句。如《夸阿姐》:
(哎)这(呀)一个(就)阿(哈啊),
我夸(呀)—(者就)夸(呀),
头发(哈你就)活就像(啊),
马(呀)尾(了就)吧(呀)。(上下句偶数多字句)
(以上的虚词都是民族特有的语言)
打搅儿的曲文结构相对比较自由,句子长短不一,旋律流畅自然,语言生动活泼、谈吐风趣。内容既有传统的唱段,也是即兴创作。体量短小但容量不小;篇幅不长但形式多样。
宴席曲是撒拉族音乐中极富特色的民歌形式,歌词丰富,曲调优美。有即兴编词演唱的,也有代代相传的传统曲目,宴席曲中虚词比重很大,与青海方言的虚词比重极为接近。曲目中大量使用的虚词衬腔与汉语花儿演唱中开始的长腔有异曲同工之妙。由于撒拉族文化组成的多元化特征,宴席曲歌词中还常常用阿拉伯语、波斯语等。撒拉族宴席曲的押韵基本上以现代汉语口语中的地方方言为主要标准,用青海方言和临夏方言押韵。由于长期受浓厚的青海方言的影响和渗透,宴席曲唱词形式多变,演唱时经常出现变换拍子的音乐现象。由于民族和地域共同的审美情趣而形成的节奏型现象在宴席曲中大量存在,这是河湟地区各族人民率直、坦诚、心直口快的豪爽气质和忠厚朴实的性格特征在民间音乐上的表现。
4.玉儿
值得关注的还有撒拉族音乐文化中独有的一种用本民族语言演唱的情歌——“玉儿”。“玉儿”原为突厥语,系撒拉语的音译汉文。它是撒拉族的传统野调,是撒拉族先民们从中亚撒马尔罕带过来的地地道道的撒拉族民歌。这种情歌也有禁忌,如同表现爱情的汉族“花儿”一样,只能在田间地头、山林水边背人处唱,正如有首“花儿”中所唱到的:
撒拉八工的外五工,
各庄里有头人哩。
庄子里到了唱不得,
老汉们听见时骂哩。
“玉儿”多为中长篇抒情诗。词汇优美、语言精炼、形象生动,构思巧妙、想象丰富、节奏自然、流畅、旋律轻快、活泼。歌唱爱情大胆泼辣,坦露心声含蓄缠绵,表情达意直接干脆,体现了撒拉族人民淳朴的风俗情调和朴素的审美观念,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民乐特色和古文明遗风。“玉儿”大量运用比兴手法,借物喻情、借物喻人、借物咏志、歌词生动,寓意深刻。歌词通常由数段自由抒情诗组成,用语淳朴,比喻生动贴切,对仗工整,讲究押韵,格律曲调较为自由,多为五声性羽调式,以羽音做调式主音。同时突出地强调四度音高的支持作用,形成了独具民族风格的优美旋律。结构各以上下两个乐句构成,音域不宽,一般在一个八度内。节奏短促而明快,旋律奔放而激越,尾音悠长,易于抒情,与藏族的山歌“拉伊”极为相似。词曲的和谐搭配使“玉儿”颇具美感,极有个性。很明显,“玉儿”相对藏、汉族民歌而言,既在其内又在其外;其表象相似,内在又存在差异。
5.小调及儿歌
撒拉族小调是撒拉族人民在日常生活中和劳动之余用汉语演唱的一种民间歌曲,相对于“野曲”而言称为“家曲”,又称“俗曲”“俚曲”“时调”等,涉及到了河湟谷地撒拉族生活的各个方面,流传广泛,唱词通俗易懂,词曲结合紧密,曲调抒情愉悦,感情淳朴真挚。从内容和功能划分,可大致分为吟唱调、谣曲、时调、叙事歌、历史传统歌等几种类型。
撒拉族儿歌即“童谣”,具有小调风格,和其他地域的民族儿歌一样,具有启迪、教化、认识、娱乐等多种功能,演唱形式活泼,有独唱、对唱、合唱等形式,其内容丰富,可分为游戏儿歌、风俗儿歌、摇篮儿歌三种类型,融知识性、趣味性、娱乐性、民俗性为一体。从大量儿歌中可看出撒拉族对儿童的教育是宽松的,很少受社会习惯、宗教习俗等方面的限制,让儿童在游戏中由浅入深地认识学习事物,是一种寓教于乐的很好的教科书。
撒拉族民歌是撒拉族音乐中最为丰富、最有民族特点且最为精彩的部分,撒拉族民歌基本上将撒拉族的劳动、生活、感情等表现得淋漓尽致,对于撒拉族音乐文化特别是民歌的表现形式、特征、功能及其与其他民族的融合性,我们不妨用下图略作对比说明(见表1):
从上述分析完全可以看出,撒拉族音乐文化的产生、发展,不仅充分体现了河湟地区音乐文化的融合性、地域性、多元性和共享性,也清晰地展示出撒拉族人民丰富的传承创作和鲜明独特的民族包容性。
(三)河湟地区的撒拉族民族乐器及其特征
流传至今的撒拉族的民族乐器为数不多,只有口弦和则高两种。口弦,古时名“簧”,撒拉族称之为“口细”“枕头琴”,在我国少数民族地区自古就流行“簧”这种乐器。则高,实际上是一种红泥土捏制的吹奏乐器,又叫泥箫、泥笛、敲尔、琵斯尕纳合等,形似我国古乐器——埙。除此之外撒拉族在表演时还借用其他民族的竹笛、二胡、三弦等乐器,毫无疑问,这是民族团结、民族融合、互相依存、互相借鉴、取长补短、协同发展的结果。河湟民族文化特别是民族民间音乐中所表现出来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若即若离、各具特色就是有力的说明。
(四)河湟音乐文化与社会的关系
从以上撒拉族音乐文化可看出,河湟音乐文化艺术归根结底是依存于包括河湟人、群体即社会和涵盖了中华人类社会音乐文化中的一个事象,除了研究河湟音乐本身以外,还必须把握围绕着河湟各民族音乐文化的周围事项,才能够真正分析出河湟音乐文化和社会间的关系:
也就是说,河湟民族音乐文化在河湟人们的心中分别形成了建立价值体系的精神文化和控制、开发肉体的静止与运动的身体文化(行为文化),赋予现象以某种意义的事象文化与物体的选择、加工、利用有关的物质文化。更为重要的是社会使这几种文化要素互相联系综合起来并不断地更新其综合联系状态的过程中构筑了极其充满活力的多元的文化整体。再者,从撒拉族音乐文化艺术的多元性特征还可分析出河湟民族音乐文化是河湟地区社会文化的复合体,从表明价值与信仰体系的宗教世界和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秩序化的社会性特征中,河湟音乐文化决不是与社会互不相干的因素,而是在形成一个不断相互影响的多元文化的同时,展现出了一个综合的世界。尤其在表象世界里包含着所谓的艺术活动,其中民族音乐作为一个重要的文化项目而发挥作用。
四、结语
文化演进的历史表明,任何一个民族要想维系族群的正常生存、生活、生产和发展,必须创造和同步发展本民族的文化。辽阔的河湟谷地是古文明的摇篮,自古就是多民族共存共荣的杂居地区,地域化十分丰富,异彩纷呈。尽管在文化的母体上有不同的派系和分支,不同民族都有各自不同的文明成果,但地理环境和历史生活的差异、民族抑或信仰的种种不同并没有改变各个民族文化的内核和本质,没有改变族群文化共同的灵魂和根本。撒拉族是一个勤奋、聪明、善于学习的民族,也是一个长于吸纳、极具出新而充满活力的民族。可以说撒拉族在河湟两岸生活了几百年,却传承着几千年的中华文明。今天,研究、探讨河湟撒拉族民族音乐的历史演变和发展轨迹,分析河湟谷地民族音乐文化的多元性、特有性及民族性、社会性,对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大繁荣,无疑是十分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