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关键词:当代绘画 人像 艺术观念
论文摘要:在当代绘画中,人像表达的外在形式有二:具象传达或抽象表达。一个具象形式表现的人像可能包含抽象的观念.而抽象传达的外在形式可能是具象的人。当代绘画语境下,人像创作是现代造型艺术的表现途径之一,人像作为当代绘画作品中的表现对象,它承载了现代的艺术概念和现代人的审美意识形态。当代语境下人像作品在观念上日趋概念化和抽象化,在创作形式上更加多样化,人像不是表面上看到的具象形式,而是附带当代绘画抽象概念的载体。作为现代绘画题材之一,人像为我们从一个不同的角度阐明了当今艺术和艺术思潮,展现出时代观念和特别的绘画形式意味。
在当代绘画中,人像表达的外在形式无外乎有二:具象传达或抽象表达,一个具象形式表现的人像可能包含抽象的观念,而抽象传达的外在形式可能是具象的人:它恰当地阐释了艺术家当下思想与观念的真诚。在观念系统里,绘画中的人像概念犹如埃德加·莫兰所阐明的那样:“一个观念系统由一群相互关联的概念组成”,一个观念的人像是群像关联的概念组成,人像创作的前提是画家思想行为的生态反应,是作为人的精神和世界的中介,人像是画家思想系统的客观观照。人像保持着与画家自身观念的统一,观众审美情感与人像的共鸣发生在“情感”一致性和客观实在性的链接基础上。因此不论何种形式的人像创作都必须以开放性时代观念获得生存空间,离开具体时代前提的人像概念是空洞的。
人像—作为现代绘画题材,直接承载了特别的形式意味。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艺术实践和探索的结果产生了极简艺术和观念艺术,从而把视觉艺术的实验推到了一个极端。绘画艺术把抽象表现主义推向了历史高峰,当代绘画艺术是在现代观念和现代哲学思想指引下生成的,所以其产生必然被重新标注。绘画中现代人和现代“人像”概念在具象的绘画中开始生成,如:罗中立的《父亲》,在形式上有特别的意味,是上世纪80年代那个特定的社会条件、政治气候下的产物,我国处于变革时期,人们的价值观念发生巨大的变化,个体主体意识开始觉醒,艺术家的创作表现意识加深。在良好的“人文”客观的环境下,被画家反映在具体的艺术创作上:艺术对象从革命领袖向艺术家周围及身边的琐事、普通人转移。《父亲》中的人物刻画:皮肤黝黑细腻、感情复杂而含蓄,在具象的形式中包含抽象观念,其绘画主题思想突破了传统,显示出艺术家个人意志与风骨,开辟了艺术领域的新风貌,给当代艺术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人像《父亲》以现实具象人物塑造了新一代艺术观:人们开始思考历史—《父亲》在特定的年代反应特定社会条件下的审美概念和艺术价值取向,蕴含着独特的“人像”创作价值和无限的社会价值。这种新生成的“人像”带着强烈视觉冲击的同时把当代的绘画观念融人到艺术的灵魂之中。目前世界上最昂贵的10幅画中,绝大部分作品都是人像作品,抽象的人和具象的人在舞蹈、屠杀等特殊情境条件中存在。由此加深了人像创作在艺术形式中的独特意味和表现性。当代艺术家的个人意志得到充分肯定。艺术评论家克莱夫·贝尔认为“艺术是有意味的形式”,这一概念引领人们理解了绘画艺术现代进程中诸多难以归属的艺术现象:贝尔不仅提出把艺术品作为审美对象,同时还强调“有意味的形式”的作品才是真正的艺术品。也只有具有“有意义的形式”的作品才会使人产生审美感情。同时,他为塞尚、毕加索、马帝斯等现代派画家及其作品作了极力的辩护,由此影响了整个西方社会,他们也逐渐认同现代艺术和艺术观念,这些观念现在被公认为现代艺术理论的柱石。贝尔的现代观念就融合在了现代人像创作和现代艺术现象里,人像自然可以为我们从一个不同的角度阐明当今艺术和艺术思潮,展现特别的形式意味。
一、当代绘画中的人像和观念
当代绘画中的人像更多地揭示的是人的心理和人的精神状态及人类的审美观念,并且从有意味的表达开始,逐渐背离传统透视关系和视觉经验。其人物镜像日渐成为画家个人意志和私人世界的独语。对人绝对精神的服从成为当代艺术发展的动力。艺术从关注政治、经济、文化等角度转向具体的人和人的精神价值,其核心在于提高人的生存质量。人文主义提倡将艺术奉献给人和人的心灵,当代东西方画家作品中的人像在揭示个体形式的同时,还代表同一时代背景下的某一类人的思想,例如:在克莱蒙特的女人与兽的描绘中,并非常规理解的色情,他想表现的是被支配地位中的人的脆弱状态和人类渴望拥有改变所处世界危险性的力量。人像的非常态形式,不具备科学性,而更像在梦境中。由此,当代绘画并没有建立在视觉科学性上,而只是传达人类内心的观照和人类心理、思维真实的瞬时状态而已。可以说,艺术与科学联袂组成了人类精神需要和物质需要的两大方面,艺术和科学共同促进人类文明与发展:前者模拟、建构人类精神家园;后者打开人类未知世界神秘面纱并实现梦想。造型艺术从透视科学开始发展至今,逐渐抛开了视科学,成为独立的人文艺术学科。
当代人像绘画接受历史荡涤,逐渐发展至如今的形式。它抛开古典的浪漫含蓄,从具象的形式发展到抽象形式,在它具象的符号系统里,蕴含着无限的抽象概念和联想空间。在全球化时代的背景下,人像抛开表面上的“科学性”走向观念的真实世界。绘画艺术在表现心理状态时所应有的状态是什么呢?《绘画与观念》的引文为我们这样描述传统古典精神视角下的艺术:“人站立在大地上,以自己为中心,观看面前的世界。同时,这种视觉方式又建立在被限定的假设的基础上心我们可以这样理解这段话的语境:在古典主义永恒的前提条件下,人将眼前的世界绝对化并使之成为一种古典的艺术观念,把艺术变成秩序化和等级化的具象果实。社会制度控制下的艺术将一成不变,成为统一的社会关系,文化观念和知识形态的回音。
当代艺术世界中的人像完全违背了上述古典精神下的视角要求,从具象的传统中演变出抽象的时代概念,它在走向以个人视角为中心的同时拒绝一切可能的限定和假设。随着西方文艺复兴时期所带来的整个西方文化艺术的转型,绘画的独立将绘画中的人像变成了上帝的模样,西方绘画中的人像接近现实中人们追求的理想,带着伟岸、永恒的“神性”,从历史的角度对照分析当代绘画中的人的时候,绘画中的人像打破了古典主义所建立的历史连续性,正如人们描述的:“艺术像一条松开的发辫,变得披头散发,村姑成了浪女”,艺术从贵族化走向平民化,从精英迈向大众。当代绘画艺术显然已经终结了前一个以高技能为依托的时代,开创了新的以观念为创作源泉的新时期,在这一个时期,绘画中的人像不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而是感觉、智慧、思想、概念的符号系统而已,这种人像的概念,以抽象的概念描绘出符合当代性的“人”的面貌。
二、绘画的综合性与人像的呼应
当代绘画中的人像在题材、介质和形式等方面呈现综合化、多样性与包容性。当代艺术形态无疑是博大的,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今天的艺术形式呈现空前的多样化,包括艺术观念,创作题材,创作手法等等,画家可以随心随性地创作和组合画面。在同一画面中运用多种绘画媒介创作方法,在任何一个展览、拍卖会或沙龙里,艺术家们都会以自己独有的观念和概念阐述艺术:从张晓刚到安迪沃霍尔再到吉尔伯特和乔治,这些肖像画画家都是综合材料和多种介质的阐释者,乔纳森的人像算得上是手工制作但并未完全脱离绘画形式。人像仿佛是“张晓刚的作品:俊俏的,标致,木然而拘谨,具有特别神经质的氛围,不仅在装束和表情上和我们保持着历史距离,而且以其具有穿透力的目光永久、顽强的注视着我们,试图触动我们深藏于我们内心的集体记忆”。绘画的综合性与人的表达相呼应。
三、当代绘画中人像所隐含的艺术概念
当代人像绘画在一定的艺术概念中生存,人像形式因艺术概念的多元化而多样化。人像独特的形式意味以画家内心的真实性为前提,以油画材质及其它材料混合的真实性引领现代艺术趋向。不论是画家的主观表现还是观赏者的主观判断,他们都是以自己的观念来判断人像的艺术价值。因此,不同的创作者和不同的欣赏者之间不需要达成统一。当代绘画不论是在德国、意大利、英国还是法国,人们在不同的艺术流派中找到了它自己的时代倾向性,人像带着“哥布阿画派”的表现主义风格,从欧洲一直席卷到第三世界国家。他们以全新的艺术语言复述着、演绎着现代主义风格,把他们的艺术思想和观念融合在自己的人像创作中。
从德国巴塞利兹的《乞丐》到意大利克莱蒙特的《利兹》,在综合材质的运用和人物表情的状态来看,他们的人像都在大胆地进行着内心表白。帕拉迪诺是意大利超前卫运动的发起人之一,其作品经常以头颅,骸骸等为人像依托,通过死亡表现神秘的被人遗忘的精神体验。这种体验来自远古的图腾崇拜和失落的文化传统,也来自当前浮华世界背后的宿命力量,帕拉迪诺的作品中的人物往往有固定的描写特征,并总是处在孤独无缘的精神状态,这是自我的象征,也是人类形象的象征。“在失去了和上帝的联系之后,人对于不可知的世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德国巴塞利兹的《田园曲一夜晚》在黑夜与白昼之间人性的双重人格特征在自然环境下显露,既狰狞又纯洁,在同一画面中表现了人类的两个极端,人像混乱的形式似乎传达了人类对性的原始羞愧。
美国施纳贝尔的《肖像》画中人物惊惧,面部被刻写在了破碎的玻璃上,表达世界分离和隔绝的同时,有着墙画上的马赛克效果。在意大利基亚的《手的游戏》中舞蹈的美丽似乎与凶杀案交织在一起:一双女人的手像花儿一样在空中绽放,另一只男人的手握着匕首,在黑暗的通道里,看到男人和女人的纠缠。艺术以其多样性特征表现画家对战争与和平的理解,这些迥异的人像和画面展示着各个地域不同文化的相似性和差异性。
四、人像在艺术“游戏场”中的文化传达
在市场化的今天,绘画中的人像形式具有时代性和开放性特点。作为艺术的媒介,人像作品成为艺术市场与艺术资本的媒介,它承载画家个人意志、国家艺术制度的双重依托。绘画作品逐渐在艺术资本市场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绘画中的人像艺术只能接受艺术市场本身的挑战。艺术人像的价值取决于艺术市场的选择。2008年6月20日,清华美术学院的一场“全球视野下的—中国当代艺术与资本高峰论坛”把绘画作品的时代性和开放性作为隐性主题,他们首先把今天的艺术放在时代的“游戏场”中,艺术在这场游戏中变身成文化传播的工具和国家机器中的软件工程,是国家文明优势所在。人在艺术“游戏场”中接受市场游戏规则,生活是世俗的,历史是理性的,两者之间做选择时拷问艺术家的精神境界,选择什么样的艺术的角度,取决于艺术家对善与恶、美与丑的判断;虽然艺术家选择的角度不一定与历史审判的角度合拍,但他们可能会极力迎合历史和公众:只有借助开放的社会环境和真实的历史角度来判断才是艺术家明智的选择,时代性的把握可能是画家艺术人像创作成功的唯一道路。
人像不再是单纯的人像,它在接受多重文化渲染的时候要也必须接受更广泛的审视与批评。一方面画家个体内心的激情、抑郁或是叛逆等潜意识丰富了创作主体思想的同时,也使当代部分人像作品走向极端,令人无从欣赏;另一方面,为迎合市场,平庸之辈抄袭、挪用“大脸”的现象层出不穷,遭到评论家的严厉批判,斥之为丑陋的艺术,它们从侧面反应风格雷同造成审美疲劳的同时扰乱艺术市场秩序,为现代艺术所不容。
当代绘画人像艺术受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影响较深。绘画中的人像首先接受了文化和文化差异带来的撞击,可能是狰狞,也可能是美好,无论如何,这将改变传统,多种文化融合才是艺术发展的动力所在。因此,艺术只有敞开胸怀,面对融合和变异。西克认为,把握全球艺术主流的是西方人,中国的许多优秀的艺术家被排斥在艺术主流之外,整个亚洲艺术市场还处在以西方艺术为主流的现代艺术世界边缘。尽管如此,当代画家意识到中华文明之崛起指日可待,其中成功的艺术家将目光转向本民族和本土文化。1998年冷林的“是我”展览中的鳅牙咧嘴、自我嘲笑、自恋自赏、自我撒娇的头像,让人们似乎不知所措,这个西方的收藏家、评论家和策划人推动的无法让国人完全理解的人像展览的确让人听到到全球化进程的强音,借助新艺术发展的国际机构,很多中国人像画家找到了自己生存与发展的空间。
人们总是期待艺术市场理性的发展,期待人理性精神的表达,而事实往往是在艺术作品中人类非理性的潜意识得到了合理的宣泄。这种宣泄可能将真正的“人类”展示在未来的历史中。在千百年后,今天的“理性”可能变成未来的“非理性”;今天的“游戏场”可能变成历史的“真实存在状态”;也可能是人类精神演绎的必然造成今天的人像,在艺术作品中显得“癫狂”和“不可理喻”。这种历史的预见可能超越了当代艺术的现实意义。当代人文主义思想在教育、科技、艺术领域的不断蔓延,使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在艺术创作中得到验证:个人的权利、意志成为现代社会和生活的一部分,人并非被安然地放置于社会既定的等级秩序之中。人成为艺术表现对象时也成为一切的中心,“笛卡尔相信,人的本质就不是机器一样组合起来的身体,而是一个在思维的东西,也就是说,一个精神、一个理智和一个理性。只有思维的理性对客体的无限靠近,人作为主体本质上是我思的理性对自然的认识和征服”。艺术中的人像描写可能符合笛卡尔的推论:人主要是自然地欲望和冲动的主宰。人在与自身的抗衡中可能会无法掌握自己,在当代绘画艺术表现中,具象形式与抽象概念交织在一起,构成“人”的表达一人像接近于挣扎和冲突事件中,人像没有定格在一个概念模式上,而将呈现出无限可能的形式、风格和面貌。